桐城裏最近流傳著一個可怕的故事:一個江南大盜,經常在晚上十二點時出來作惡,凡是見過他的人,都被他殘忍滅口了。所以,也不曾有人見過他的廬山真麵目。
因此,這個江南大盜的故事,鬧得整個桐城人心惶惶,大家入夜之後便把門栓死,連個老鼠也不得進來。有些誇張的人家,還用桌子把大門頂住,上麵還特意搬了塊大石壓在桌上,好讓這門關得更緊些。
可是,還是有人家被洗劫一空,甚至,慘遭滅門。
於是,楊捕頭和他的手下們便也忙得要命。上頭已下達命令,十天之內必須破案,否則革職查辦。
不過,楊捕頭卻也沒有著急,反而有點開心。倒不是,前幾年因為這地方太平盛世,壓根就沒有什麼大案。一個月來無非就是家庭紛爭,不是夫妻鬧分,就是婆媳相處不融洽。弄得他和弟兄們成天就是做個調解員,什麼樂趣都沒有。
楊捕頭老對手下講,要是讓我碰上個大案,準要升官發財。
想不到,沒過多久,他的願望便實現了。捉住江南大盜,不但可以揚名立世,還可以加官升職。這回,可不樂著呢?
楊捕頭雖是久不遇這類案件,但也對這案件掌握得熟門熟路。
他自信滿滿地說,放心吧,兄弟們,今晚他定會出現。你們看,最近他作案時間大致有個規律,即多是桐城市集那天晚上開始作案,想必那賊白天便選好目標,晚上就動手。據前幾次的作案分析,此賊先後關顧了趙、錢、孫家。我的直覺告訴我,今晚他必定去城東李家。
頭,你怎麼知道的?李四問。要是這樣,我得趕緊告訴我大伯,好叫他防備防備。
好,你先走。不過叫他們別亂了馬腳,小心讓盜賊知道,又讓他跑了。
是的,頭。一切聽從你的吩咐。於是,李四便回家了。
楊捕頭把剩下的弟兄召集起來,商量了一下對策。李四和王五在李家守候,其餘分等兵分兩路,一路由他負責李家的後門,另一路則由經驗周到的張師全負責李家前門。一有動靜,馬上動手。
楊捕頭把大夥散了後,小捕快陳忠實便疑惑地對著小林說,小林,你說頭的直覺什麼時候有這麼準?上回張家、孟家鬧爭牛事件,他也是憑直覺一口咬定牛是孟家的。結果後來查出是張家的。你說,頭兒這回能信麼?
小林對此滿不在意,說,你管他呢!反正咱是拿錢糊口的,有事沒事也不是咱說了算,他愛怎麼著就怎麼著。
可是,我總覺得心裏不踏實。
行了,少羅嗦!一起去喝杯酒怎樣,不去樂樂怎麼行。今晚還要熬夜呢!
晚上,一切按計劃行事。
夜裏,靜悄悄的。很快,到了十二點。大家都提高了警覺。
可是,等了許久,也不見個影兒。
大約四更天時,張師全這邊倒也不耐煩了。大家都在想,是不是頭兒搞錯了?壓根,盜賊不在今晚行動。
此時,隻見頭兒氣喘籲籲地跑過來,說什麼後門那邊發現情況,其他人都去追了。現在他過來增派幾個人過去,隻留下小林和李狗子兩人留在這以防萬一。
話說楊捕頭去了很久,也不見有消息回來。而且,夜靜悄悄的,寒風還時不時索索地刮過來,怪可怕的。
李狗子對著小林做了個割喉的動作,說,該不會,他們都被“這樣”了。
不可能,那麼多人怎麼可能搞不定一個賊人。小林一點也不相信。
那你說,怎麼一點動靜也沒有。
那好,你去叫李四他們出來。咱們一起去看看。反正天都快亮了,想那賊也沒這大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