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都走遠了,我才失魂落魄的站起來,胡亂往前走。“你上哪裏去?”
“不知道。”我說。“多謝你剛才救我,這是你第二次救我,我會記得的。”
“你很快就不會謝我了,因為我知道你要上哪裏去。”她說完好看的笑笑。
“你?”我差點忘了自己仍是江湖中搶奪的焦點。
“跟我回東吳見周瑜去。”
“好。”
“你不反抗?”
“我突然覺得還是東吳好。又或者去哪裏都是一樣。不過我要告訴你,我並不知道廣陵琴譜的所在,你要是覺得我沒用可以現在殺了我。”不知為什麼,我忽然不想活了。無論我走到哪裏,殺戮就到了哪裏,煩惱就跟到哪裏。我的美好時光不再了。
她卻笑笑說:“你這個小家夥太聰明,不知道又在耍什麼把戲,不管你說的是不是真的,還是先把你帶回去再說吧。如果你真不知道廣陵琴譜的下落我保證把你安然放了。”
“我累了,不想動心眼了,你就不要瞎猜測了。而且我可以告訴你,以你的武功製服不了我的,我之所以跟你走是因為我願意。”就這樣我和她又朝東吳走去。可笑,我十歲這一年盡在這條路上來來回回了。
接連走了好幾個月,眼見到了東吳。路上聽人說,周瑜在一次夜間劫營的時候被曹仁一箭射中,胸口部分新傷加舊傷。那女子聽了顯出焦急之色,全被我看到了。我說:“都是因為你一劍刺中他。”
“活該。”
“不明白。”
“不明白什麼?”
“你明明喜歡他,嘴裏卻要這麼狠毒。”
“嗬,我怎麼會喜歡他?”
“算了吧,連我這種小孩都能看懂,你還想瞞誰?”
那女子一下子失落了下來。口中幽幽的道:“是啊,連你都能看懂,他會看不懂嗎?”
“你在恨他隻喜歡小喬?”
“我恨他從來沒有正眼看我一眼。”
這時聽到路人說,周瑜要幫助劉備攻打益州劉璋了。劉備要在周瑜路經之時出城勞軍,我們聽說後急忙往荊州趕去。
“你說周瑜此行有危險嗎?”她問我。
“不知道,不過我覺得至少他不會那麼好心,周瑜向來將諸葛亮當成自己平生最大敵手,周瑜和諸葛亮和在一塊當然天下無敵,可是兩個人不可能這麼好的。這次不知誰又中了誰的計了。”
“你當真覺得兩人是在互相算計,而不是同心同德?”
“那是一定。”
“誰贏的機會更大一點?”
“不好說,周瑜有東吳做強大後盾,可是已經顯出了暮氣。諸葛亮剛出山不久,正是意氣風發之時,可惜劉備沒有家底。”
她聽完不語了,隻顧著急趕路。
將近荊州的時候,看到路上有浩浩蕩蕩的大軍,其他的百姓卻都被軍隊嚇跑了。這些軍兵走在喧囂的世界裏,其實他們很孤獨,無論走到哪裏,能看到的除了自己的軍兵就是敵方的軍兵。我們在暗處跟著隊伍走,一直趕到了大軍的前麵,在荊州城門外遠遠躲起來靜觀其變。
周瑜騎馬走在最前麵,麵如死灰,神色嚴峻,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他的老氣越來越嚴重了,可是他還隻是一個風流倜儻的中年人,他的心成長的這麼快,過早的聰明,過早的老去。他趕到了老,全都因為諸葛亮的出現,令他看到了比他更年輕更有為的人,這股後浪迫不及待的想要推翻他這股前浪。他感到了危機,他起了鬥誌,可是這一切漸漸的被諸葛亮給磨滅幹淨了。他的心很快就會死了。到了荊州城外,他已經預感到此行又要失敗了,因為荊州城門緊閉,城上隻有兩麵白旗,空無他人,這一切形成一種無形的沉寂壓了過來。他已經被壓的喘不過氣來。無力的擺了擺手,手下軍士立刻領會,便大聲叫快開城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