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歲伊始,朝廷沐休三日,各府來往送禮之人絡繹不絕,丫鬟們忙碌地穿梭於廳堂之間,將各地送來的賀禮分類整理。
正月初三,李家兄妹三人隨母親到崔府拜歲,再次踏入崔府,李為然心境卻是不同。
向外祖父外祖母等人行拜禮之後,幾個小輩離開去偏廳閑聊。
李為然瞥了眼一旁正與大哥下棋的表哥,看崔府這般情況她便知道表姐崔思瑤並未將事情真相告知崔府眾人。
“聽聞舅母已為表兄張羅婚事?”大哥李為墨一語驚人。
一旁幾位表姐妹都停下話來,耳朵豎起。
“你倒是知道的快,年前才有的事。”表哥崔言珺落下一子笑語。
“母親嘮叨過幾句,可定下人選了?”李為墨附和道。
“尚未,不過估計著也快了。”崔言珺知無不言。
“那倒是要提前恭喜表兄了。”李為墨笑著打趣道:“不知哪家的小姐這麼有福氣,能得表兄青睞。”
崔言珺笑道:“這還得看緣分。看來姑母也是急你之事了。”
兩人目光從棋盤移開對視,一切盡在不言中。
夜晚,李為然躺在床上,心中百味雜陳,崔思瑤果真如她所想那般,並未將真相告知崔府甚至極力為她隱瞞,京中傳言琉璃心崔思瑤當真是名副其實,她真的很有幸在這個時代遇到家人,遇到幾位摯友。以後的路有眾人同行一定別有一番滋味。
正思索間屋外傳來香凝急切聲“小姐,淮寧侯府遇刺。”
李為然頓時清醒,反應過來換衣拿起長劍翻牆而去,留下一句“去找小少爺。”
她飛快趕到裴文昭院中,此時的院中已有幾具屍體橫陳,她輕掃一眼便知,有幾人是她將軍府護衛和淮寧侯府護院,正寢門前淮寧侯府暗衛在拚死攔截。
少女猛然拔劍出鞘,一身黑衣幹淨利落,身形如風,腳踏快步,身法快速向前襲去,手中長劍化作萬千殘影,朝著幾人襲去。有了她的加入,形勢有所好轉,對方一刀一劍出手狠厲,劍刃所指皆是要命之處,明顯與上次刺客不同。她不得不拿出萬分精力應對。
屋內小廝透過門縫看到她來,趕忙轉身稟告“侯爺,三小姐來了。”
“嗯”膽戰心驚的裴文昭聽到此話才放下心來,點了點頭,表麵不顯,但緊緊抓住衣擺的手鬆開了些許。
院中的李為然與僥幸尚存的幾人拚力對戰,此刻的她無比慶幸從未有一日落下練功,幸得將軍府教他們的都是戰場殺敵之招,但眼下對方招招置她於死路,在她又一劍劃過擋住對方劍刃所指肩胛骨之時,傳來少年擔憂嘶啞聲“小心暗器。”
她傾身一閃,幾枚暗器三向刃自她方才站立之地劃過,“叮 叮 叮”三聲刀刃插入門框之中,入木三分。
若非有李為意趕來提醒,受傷的便是她自己。她本不欲殺人,如今卻顧不得那麼多,這些都是死士,任務不成隻有死路一條,他們拚了命的想殺了自己越過去殺裴文昭,本就是不死不休的結果。
握緊手中長劍,目光淩厲掠過院中幾人,分明瘦弱不經風般,卻有一種睥睨的感覺,仿佛那纖弱的身影是立在殺伐果斷的高位一般,“請君赴死。”她語調不高,說著便提劍麵刺而來,李為意也一同拔劍而來,那些死士明顯感覺到了不同,若剛才少女隻是一味的躲避抵抗防護,那現在便是主動出擊,每一擊都帶著淩冽劍意。
隻見兩人身形如電,劍法如風,手中長劍劃過,劍氣四溢,帶著無盡的威勢,讓人不敢直視。 對手則被這突如其來的攻勢打得措手不及,隻能不斷地後退閃避,即便如此,還是難以避免地被劍刃所傷,身上出現了一道道深淺不一的傷痕。
少女的眼神堅定而冷酷,沒有絲毫憐憫之意。她知道,在這場生死較量中,隻有全力以赴,她毫不留情地繼續發動著攻擊,不給對手任何喘息的機會。
兩人配合默契,不斷有死士倒在血泊之中。最後一個死士被一劍穿心倒下,拔出劍刃之時,鮮血濺在了執劍的李為然手上,衣服上臉上,她死死的盯著對方,目光冰冷。左手顫抖的抬起抹了把臉,才醒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