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崔思瑤隨著寧王早早入宮,在皇後那邊請安之後便刻不容緩的前往驕陽殿,
很快,殿中掌事宮女稟報“殿下,寧王妃求見。”
“阿瑤來了,快宣。”楚蕪一早就在等著崔思瑤的到來,她知道消息一旦傳出去,崔思瑤與裴文昭一定是最著急的那兩個,隻是崔思瑤借著王妃之位可以進宮,裴文昭卻隻能傳話。
“殿下萬安。”
“阿瑤不必多禮,我知道你為何而來。”楚蕪招了招手,示意崔思瑤過去。
崔思瑤急忙上前,“殿下,你可知曆來和親女子有多難,當真非殿下不可嗎?”
“阿瑤,非我不可。不然朝臣不會最終決議出是我。”楚蕪悲切的回答“阿瑤那麼聰慧,早就有所懷疑了不是嘛。”
崔思瑤的眉頭微微皺起,眼中充滿了悲痛和不舍。是的,她曾經有過這樣的猜測,如果要選擇一個親人去和親,而且人選一直沒有確定下來,那麼最有可能的就是驕陽公主楚蕪了。畢竟,大虞的兵力已經和北燕僵持了數年,耗費了無數的資源和精力。如果從朝堂上派出大臣之女去和親,那麼北燕皇室不允,聖上的顏麵將會蕩然無存。而且,大虞已經出現了衰敗的跡象,必須通過和親來爭取時間,緩解緊張的局勢。
她一直認為,當今的驕陽公主如此受寵,應該不會被選中去和親。她怎麼也想不到,最終的結果竟然還是這樣......這讓崔思瑤感到無比的痛苦和無奈。她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個現實,心中充滿了矛盾和掙紮。一方麵,她深知這次和親對於大虞來說是必要的,但另一方麵,她又無法接受自己至交好友要遠嫁他鄉,承受未知的命運,甚至稍有不慎她會死在異鄉。
她知道楚蕪的決定是正確的,但她還是舍不得楚蕪遠行。
楚蕪拍了拍崔思瑤的手,安慰道:“別難過,阿瑤。這並不是永別,總有一天,我們還會再相見的。”
“殿下,小侯爺那……”知道楚蕪已經下定決心的崔思瑤忍不住出口。
“裴文昭……”楚蕪看著遠處久久無法回神。
兩人聊了許久,最後崔思瑤邁著沉重的步伐離開,出了驕陽殿走出好遠之後,她回頭望去,陽光之下,驕陽殿一如從前那邊尊貴奢華,好似什麼都沒變,又好似變了。她不禁搖頭,淚眼婆娑。
身邊婢女輕聲提醒“王妃”
“走吧”隨後轉身離去。
崔思瑤離開後,楚蕪換了身常服衣裙,帶著宮門令牌出宮,直奔安京城中書香齋而去,這是她每次出宮後與裴文昭見麵的地方,隻要她來了,裴文昭就會收到消息前來赴約。
楚蕪緩緩地走進了書香齋,進入一樓大堂後,一股淡淡的墨香撲鼻而來,讓她感到久違的寧靜和安心。
她繼續沿著樓梯往上走,一步一步踏上樓梯,路過一排排整齊排列的書架。這些書架高高矗立,上麵擺滿了各種各樣的書籍。楚蕪情不自禁地抬手輕輕撫過書架,感受著那粗糙的質感,隨著手指的滑動,她的思緒也漸漸飄遠。
她想起了曾經與裴文昭一起讀過的書,想起了兩人發生過的爭論爭吵,以及每一次的臉紅心跳;想起了幼時他惹她哭了,裴文昭著急忙慌為她買來的糖葫蘆,那是她第一次吃糖葫蘆,真甜啊,比宮中的點心蜜餞都甜。那些畫麵如同靈動的卷軸,在她的腦海中跳躍,編織出一幅幅絢麗多彩的畫卷。
“宿主,若是難受便哭吧。”腦海中係統這句話輕飄飄地飄進了楚蕪的耳朵裏,但卻仿佛重如泰山般壓在了她的心上。
楚蕪微微一怔,臉上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容。她輕輕搖了搖頭,像是想要把那股沉重的壓力甩掉一般。然後,她默默地轉過身,朝著前方邁著堅定的步伐走去。
走進屋子裏,楚蕪靜靜地坐在椅子上,閉上了眼睛,調整著自己的呼吸和情緒。她知道,該來的總會來的。她需要見兩個人,交代清楚事情。這些事情關係到她的未來,大虞的未來,絕對不能有任何閃失。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終於,門外傳來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楚蕪睜開眼睛,深吸一口氣,準備迎接……
腳步聲越來越近,很快便到門口,門被推開,一個身影走了進來。楚蕪定睛一看,來人正是她要等的———裴文昭。
裴文昭看到楚蕪,眼中滿是急切關懷。他的眼圈發青,眼球上布滿細小的血絲,兩隻眼睛卻仍然炯炯有神,閃爍著近乎瘋狂的光芒。
楚蕪知道他難受,她也同樣難受,可是她們沒有辦法了,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
裴文昭走到楚蕪身邊,輕輕握住她的手,說道:“殿下,我來了。”楚蕪苦澀一笑的點點頭,示意裴文昭坐下,欲語淚先流。
“殿下不哭,我來想辦法,一定不會讓殿下去的。”裴文昭看到楚蕪流淚,心痛不已,趕忙抬手擦淚輕聲安慰。
這一安慰,楚蕪哭的的確是愈發凶猛起來,眼淚像是決堤的洪水一般,源源不斷地從眼眶中湧出,哭聲也是越來越大,到最後簡直就是撕心裂肺。裴文昭看到這個情形,整個人都慌了神,完全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這種情況。他隻能下意識地緊緊抱住楚蕪,希望這樣能夠給她一些安慰和支持。
然而,楚蕪卻並沒有因為他的擁抱而停止哭泣,反而哭得更加傷心欲絕。她用力地抱住裴文昭,將頭埋在他的懷裏,盡情地發泄著自己內心的痛苦和悲傷。裴文昭感受著楚蕪身體的顫抖和抽泣,心中充滿了心疼。他一邊輕輕地拍打著楚蕪的背部,一邊輕聲說道:“別怕,有我在這裏,一切都會解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