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將軍府。
下朝後的淮南侯帶著嘉慧郡主登門拜訪,指名道姓揚言要見李為然,嚇得二叔趕忙找府中眾人到前廳。
眾人來到前廳後,隻見淮南侯一臉從容地坐在那裏,旁邊站著他的女兒嘉慧郡主。眾人連忙上前行禮,“不知侯爺和郡主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淮南侯不假思索道,“我今天不告而來,是要找你們家三姑娘李為然的!”
京中眾人皆知李家不論男女是按順序排序。李為然在家中排三。
二叔心中一驚,連忙說道:“不知侯爺所為何事?”
淮南侯卻不再回答,擺明要見到李為然才說。
不到片刻,李為然來到前廳,眾人皆抬頭望向她。
“敢問侯爺與郡主今日來我府上有何要事?”
淮南侯起身,滿臉堆笑,臉上的笑紋一齊湧現。“老夫今日前來,是有一事相求。”
將軍府眾人不解,淮南侯的身份地位擺在那裏,又有什麼事是他們能幫上的。
他慢慢收斂了笑容,繼續說著:“本侯常不在府中,小女被我寵壞,天性純良卻太過魯莽驕縱,今日我帶她前來拜師,還望李三小姐收她為徒,教導她禮儀騎射武藝謀略。”淮南侯話落,屋內一片寂靜。
李為然驚訝地看向嘉慧郡主,卻見她目光堅定地回望自己,眼中似有期待。可惜她嘉慧郡主的師父可以是任何人,卻唯獨不能是將軍府。
李為然略微思考,笑著答複道:“承蒙侯爺和郡主厚愛,隻是我不過一介女子,怕是難以擔當此重任。”
淮南侯忙道:“李三小姐何必妄自菲薄,若論武藝,這京城中怕是沒幾人能及得上你將軍府。”
“這如何使得,縱觀眼下局勢,還請侯爺三思。”大哥李為墨出言提醒道。
“兄長所言亦是我心中所想。”李為然附和。
“本侯自然明白其中關係,隻是小女……,我這當父親的,總不能扼殺了她的前路。”淮南侯麵露難色。“若無法拜師,便留小女在三小姐身邊做個護衛吧。還請諸位體諒我這做父親的拳拳之心。”說著便俯身彎腰作揖。
“爹爹……”嘉慧郡主站在一旁不知所措。
大哥李為墨連忙上前扶起,眾人皆被他這番慈愛之心所感動,京中所言不假,淮南侯愛女如命。
“嘉慧郡主出身高貴,身份顯赫,地位尊崇。侯爺您可要考慮清楚,讓她留在我身邊當個護衛,這期間所麵臨的風險和危機隻會越來越多,而且很難避免各種意外情況的發生。再者說,旁人又會如何看待此事呢?他人甚至可能會對郡主的聲譽造成不良影響。這些,侯爺可曾考慮清楚?”李為然如實道來。
淮南侯知道她是已經同意了,隻是在確認。他稍加思索道:“如三小姐所言,寶珠在侯府風險危機也並無不少,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三小姐為人本侯信得過,留她在三小姐身邊本侯放心且不悔,隻求小女能多些見聞長識。”
“爹爹所言極是,還請姐姐成全。”嘉慧郡主附和道,她不知父親為何執意要她留在將軍府,但她看得出父親在彎腰求人,是為了她。
李為然見狀,心中已有決斷,“既然如此,郡主若留在我身邊為護衛。但我有言在先,入我將軍府,當守我將軍府規矩。”
淮南侯和嘉慧郡主聞言大喜,連連道謝。自此,李為然留下了嘉慧郡主,二人的命運也從此緊密相連。
晚間,用膳完後,李為墨留家中兄妹幾人到書房,最小的五小姐念念尚小暫未參與討論議事。
明月高掛,繁星點點。月光從樹影木窗縫隙中透下來,明亮潔白,屋內四處掌燈,一片亮堂。
“今日之事為何同意?”大哥李為墨遂問道。
“大哥,我想幫她一回。”李為然呢喃著。
“現下局勢如此,京城中的勢力錯綜複雜,各大家族之間明爭暗鬥。和親日期在即,人選遲遲未定,淮南侯的舉動是否別有用心?你又如何在這場權力的漩渦中保全自己和家族?這一切,你可清楚。”大哥李為墨回首,目光盯住她,冷靜的說著。
“我知,這一切我都知,我與嘉慧郡主接觸雖不多,也知她性子是驕縱魯莽些,但她心地純良,天性散漫,大哥心裏也清楚這樣的人不是和親適宜人選,她會死在北燕的;況且她身上有皇室血脈,淮南侯教她愛國愛民,永遠都不會背叛大虞。我會引導她為天下民眾百姓做事發聲,焉知來日她不會成為我大虞未來重臣。大哥,信我。”她抬眼回望,目光直直的盯著李為墨,擲地有聲的一字一句說著這般膽大妄為的話。
堂兄李為慕聽到此話震驚不已,瞪大眼睛看著她。雙胎弟弟李為意也將目光瞥向她。
“我怎會不信你,”李為墨歎了口氣,“罷了,此事已成定局,多說無益。但你仍需小心,人心難測。萬不可掉以輕心。”
“我省得。”李為然點頭應道。
“還有,既然嘉慧郡主已入府,一應事宜皆由你安排。”李為墨囑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