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豸彪和那三十名飛虎驃騎軍兵出了大梁城北門,飛馬不歇,一口氣追出六十多裏,仍不見那三個王子的人影,心裏不免有些焦躁,嘀咕道:“難道判斷錯了,他們並沒有往這邊來?”
這三十名飛虎驃騎軍兵都是餘豸彪的親隨,深知主帥的脾氣:在他想事兒說話的時候,最不喜旁人插言,要不你都不知道怎麼死的,所以,沒有一個接他話的。
又往前追了一段路程,到了一處鎮子。此時已是卯初時刻,天已大亮,餘豸彪一晚上都沒安歇,早已有些疲累,便敲開臨街的一處小吃館,要了些大餅牛肉,又來了幾斤酒,一邊填著肚子,一邊向店家問道:“本王問你,可見到有三個穿戴華貴的人騎馬北去?”
店家本就因為這幫人粗魯的驚擾了他的好夢,而心裏一直不爽,便道:“昨晚關門的早了,不曾見到。”
餘豸彪見問不出什麼,心裏惱火,很想一刀宰了這家夥,但他強自忍耐住,一腳踢翻桌子,翻身上了卷毛千裏駒,往前繼續追下去了。
那些驃騎軍兵也紛紛上馬,潑喇喇緊跟主帥之後,走了。
那店家看著翻到的桌子,以及地上的殘羹剩酒,更是一肚子氣,但他哪敢發作?見這夥人奔得遠了,這才啐了一口,邊扶起桌子,邊罵道:“媽的!什麼玩意,吃飯不給錢。我呸!真他媽的倒黴。都他媽的不得好死!老子看見了,也不告訴你們。”任他怎麼罵,餘豸彪也是聽不到了。
餘豸彪心急如焚,緊催胯下寶馬。那馬四蹄翻飛,好似足不沾地般,隻半盞茶時間就出去四十餘裏,把那三十個親隨甩在了一裏地開外。
往前過了個轉彎,餘豸彪突然影綽綽發現前麵有一黑點兒在移動,與他相距約有三百丈左右,因為太遠,瞧不清楚。餘豸彪心想:“大清早的,很少有趕路的。莫非是那幾個王子?”立時精神大漲,更是緊催卷毛千裏駒。
餘豸彪與那移動的黑點兒的距離不斷拉近,終於看清了,原來是一匹黑馬,馬上之人身披一領紅色鬥篷,正在急急狂奔。他斷定這騎黑馬跑的肯定是那三個王子中的其中一個。不由得心中大喜。
餘豸彪果然沒有猜錯,這人正是剛脫虎口的七王子周讓。
原來周讓非常幸運,在大梁城裏未被餘豸彪抓住,跑到了北門。依他所想,應該很難出城,因為那城門把守的軍兵必然都是周彥武的人,能放他走麼?但不管怎樣,也得試試。倘若老天讓他周家當滅,那也沒轍。離城門老遠他就大喊:“奉西寧侯旨意,出城公事。快開城門,以免誤了時間!”
守城的軍兵真就是西寧侯帶來的飛彪驃騎軍兵。他們不識得周讓,聽他一路喊來,也不停馬,心說現在雖然我家主公已做了皇上,但還未太公開,知道的很少,這個人明目張膽的這麼大喊大叫,必是主公身邊的人。主公身邊的都是什麼人哪?當然是親信了!那親信可得罪不得,這個思路一想下來,急忙大叫道:“快快快!開城,開城。”撤去三道摟粗般的門閂,又吱呀呀推開兩扇用鐵皮包就的木質大門。
周讓一見,心頭狂喜,也不待城門全開,已飛馬出城了。臨到那幾個軍兵跟前,還道了聲“多謝了”。
那幾個軍兵還感歎呢:“真是有急事啊!你看忙的。”
周讓出得城來,提在嗓子眼裏的一顆心算是多少的落下一半來,但他知道還遠沒出險地,不敢有絲毫懈怠,更不敢稍有停留,隻是打馬狂奔!真是:匆忙忙似漏網魚,急慌慌如喪家犬!大半個夜也不知跑出多遠?此時他已經是順著千岩山脈的走向在向北跑,不經意間回頭瞥了一眼。這一眼,隻嚇得他魂飛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