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拿起桌上的兩杯酒,遞了一杯給她說:“要先喝交杯酒。”
諾敏遲疑了片刻,還是接過了酒杯,兩人手臂環繞而飲。她仔細打量起眼前這個男人,麵目英俊,舉止斯文,就是年紀小了點,要是在現代她應該還挺滿意的。她記得以前相親時,她遇到過這種類型的男孩,心裏還挺有好感的,但對方一聽說她二十七歲了,就再也沒跟她聯係過。
放下酒杯後,她拿起筷子問:“現在可以吃了吧?”
寧王點點頭。
她舉起筷子夾了一塊老婆餅放入口中,她已經整整一年沒見過這樣的點心了。這一桌子的老婆餅,綠豆餅,杏仁餅,還有各式各樣的小菜,真是看得她心花怒放。老婆餅又酥又脆,綠豆餅清香爽口,杏仁餅香甜綿滑,她吃得嘴角眉眼滿是笑意。吃到後麵,索性連筷子都不用,直接用手拿了。
她見寧王一直詫異地盯著她,舔了舔指頭,心虛地說:“我餓了一天了,所以胃口特別好,你不介意吧?”
寧王尷尬地笑了笑:“不介意。”從前聽說蒙古男人食量大,想不到蒙古女人的吃相竟也是這麼彪悍。
吃完一桌子的點心後,諾敏仿佛意猶未盡,看著空碟砸吧著嘴巴。
寧王笑著說:“既然你喜歡吃這些點心,明天我再差人去買吧。你還想吃什麼告訴我,我也一並買回來。”
諾敏脫口而出:“榴蓮酥,蛋撻,算了蛋撻你可能買不到。就榴蓮酥吧!”此刻她真覺得過去一年簡直白活了,整天在軍營裏吃烤牛肉烤羊肉,白麵餅子,剛開始一個月還行,吃到後麵都想吐了。
寧王看著眼前這個毫無吃相的饞嘴女人,嘴角竟掛起了絲絲笑意。從前聽說她殺起人來一刀一個,毫不手軟,想不到竟也有小女人的一麵。
兩人吃過飯後,幹坐了一會兒。寧王起身說道:“要不,我們就休息了吧。”
休息?休息是什麼意思?諾敏心裏開始打起了小鼓,她雖說是嫁過來了,但沒打算真跟這個寧王做夫妻。畢竟自己的真實年齡比他大那麼多,有一種老牛吃嫩草的感覺。她不安地看著他,心裏猶豫著該怎麼跟他說呢?
就在她躊躇苦惱時,寧王卻一步一步地朝她走了過來。她雙手抱胸,正準備大叫“非禮啊!”,卻聽見他溫柔地說:“你頭上這些頭飾都是用頭發固定的,你自己應該不好取吧。別動,我幫你取下來。”
她尷尬地放下手,傻笑道:“那謝謝了。”原來是自己想太多了,太沒出息了,好歹是一個二十來歲的現代人,竟怕一個十來歲的少年。
寧王耐心地幫她把頭上錯綜複雜的辮子解開,再將頭戴和練垂輕輕地取下放在一旁。走到梳妝台前拿起一把玉梳,幫她把頭發一縷縷地梳開。一頭烏黑的頭發散在腰間,越發襯得她嫵媚迷人。
她察覺到自己的心跳竟慢慢加速了,臉頰也微微地發熱。她是害羞了嗎?畢竟除了理發店的小弟,從來沒有男人這麼仔細地幫她梳過頭發,這種感覺真奇怪。恩,不對,我應該把他看作理發店的小弟,這樣就不會胡思亂想了。想到這裏,她抬起頭對他笑了笑,說道:“謝謝。”
他心裏一怔,隨即回道:“這是做丈夫的,應該做的。”
丈夫?一聽他說這些詞,她就渾身不自在,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他察覺到她的異樣,問道:“你冷嗎?那寬衣,我們去床上吧。”
諾敏此刻徹底不能淡定了。這個男人居然若無其事地叫她去床上,她該怎麼辦?不能再猶豫了!她鼓起勇氣說道:“其實,我沒準備好做你妻子。今天晚上我們可不可以不要圓房,你可以去嫣妃那裏。我不介意的!”
寧王撫額看著她,眼睛裏竟有一絲耐人尋味的笑意,諾敏看不懂他這個表情到底是什麼意思。過了一會兒,他說道:“今天是我們大婚的日子,你竟然要趕我去別的妃子那裏,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這種事當然要心甘情願才好,我會等到你願意的那一天,你放心吧。”
諾敏明白今晚是趕不走他了,於是說:“那我們在床上放一隻碗,以碗為界,互不侵犯。”
寧王點點頭。
諾敏折騰了一天,吃過飯後就已經困得不行了,見寧王答應不會侵犯她。她趕緊爬到床上,放下紗帳,和衣而睡了。當然她還順便帶了隻碗過去,擺在床中央。不過她多慮了,寧王並沒有上床,而是睡在屋內的躺椅上了。
第二天諾敏醒來,看見躺椅上的男人,心裏想著,這個男人倒也不壞,至少是恪守承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