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所謂打他們個措手不及,其實也沖不進去。
攻城隻是淺試了一下,不行也就算了,還是給讓他們開門出兵。
老環節了,站在城門樓子底下叫戰。
這金敖王到底是個慫的,我罵得嗓子都幹了,城門紋絲不動。
最後實在受不了了,叫人把小狼王的頭扔在了地上。
「將軍,」副將俯首過來,「老狼王上城樓了,可還是沒開門。」
我心想這叫哪門子事,今兒個你不出來我還真就不走了。
結果蕭清野叫了幾個騎兵,拿了長槍當毬杖,愣是把小狼王的頭當馬球打了起來。
我的不禁麵色難看地問他:「這是否太……有傷人和。」
蕭清野瞥了一眼,陰陽道:「那你寫我把人剝皮抽筋掛在城樓上怎麼不覺得有傷人和?」
我:……
可到底是損招有用,金敖受不了了城門打開,軍馬傾城而出。
我方兵馬一下散開,所謂陣型就是如此,將他們沖得亂了陣腳。
我駕馬沖鋒,風聲吼聲交疊,忍不住笑出了聲。
蕭清野暗罵一句,怒道:「你他媽有點數!」
「我有得很!」
箭如雨,槍如林,我好似受了傷,可我隻感覺到荒謬的燥熱。
我的血快燒起來了。
金敖殘兵敗將,被打得倉皇,我身後大慶旗幟飄得穩穩當當。
轉瞬就到主帥之前,我頭一次正麵和敵方主帥交手,兩廂碰到我方知——我打不過他。
這和我之前一箭穿眼不同,是紮紮實實的刀槍。
蕭清野從側麵上前,他橫出一刀,逼得金敖主帥倒退三步,那馬險些受驚。
這一仗打了太久。
久到地上的屍體都成了泥,我一隻眼被血糊了看不清戰場。
到底是勝了。
我方知道什麼是,一將功成萬骨枯。
金敖城破,徹底被打成了「大慶民眾」,我回頭看去,蕭清野沾血的眉眼也帶著笑意。
可此時——變故突生!
我的副將突然動了起來,我心下驟生慌亂,抬手就擋,不遠處那個和陳二狗同期的弩兵看來,三箭齊發。
來不及了!
我先挑了副將的偃月刀,身後圍上來的士兵把他打下了馬,再回頭就是蕭清野從馬上跌了下去。
他好像跌得好慢,卻又好輕,都激不起一粒塵。
可血噴了好遠。
我慌忙下馬,伸手去扶,這血好燙,燙得我根本扶不住他。
「——蕭清野!」
「你不會死……你沒事的,你還不該死……你會活到大結局的……」
「來人……來人!走!回去,我回去找軍醫,你沒事的蕭清野你別閉眼!」
我伸手去捂他的傷,血順著我的手往下流成了河。
完了。
他活不成了。
我好像突然剝離了自己, 一邊哭著喊著求他別死, 一邊冷眼旁觀了。
反派, 死了。
早晚的事罷了, 可我為什麼這麼傷懷。
蕭清野的嘴唇在動, 我附耳去聽, 隻有一片淒涼。
他死了。
連句話都沒說完。
原來人竟死得這般輕易,原來他不能像我寫的那樣身中數刀還說出一段剖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