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敵百的經曆,在輝煌的過去,不是不曾有過,流血殺戮,亦不是不曾見識過,可都沒今夜來的猛烈與淒壯。
許是這邊動靜過於大了些,四周巷子裏不斷有士兵衝出來,拿著刀槍直揮向他們。
映雪幾乎寸步難行,殺完一個,又兩個撲過來,在現代她用的是槍,快而準,靈活性也強,而今用匕首,拚的是技巧和耐力,許是十四年沒地獄式的體能訓練了,殺到後來她隻覺得累,隻覺得拿著匕首的手都麻木了,連抬手的力氣也沒有。
眼前,廝殺更為慘烈,血花四濺,呼喊聲伴隨著刀子劃破衣裳皮膚的悲壯聲,顯得淒厲無比。
一個人的長矛直刺向她心髒,她身子本能的一側躲閃,還是傷了手臂,撕裂般的疼直通心底,她隻覺得一個停頓,手似乎再抬不起來。
“映雪!”娘親終是看到了她,在人群裏呼喊她,明明是那樣細聲細氣的女子,此刻卻粗聲高喊,仿佛再不喊便沒了機會。
娘親,娘親……
映雪一怔,心口驀地湧起一股熱勁來。她一咬牙,使出吃奶的力道,揮手就刺,身子不顧一切的移向娘親。
“那個女子,抓活的。”傅蘭的呼叫終於引起了趕來增援的穆貴的注意,他一身黑色夜行衣,指著人群裏拚力廝殺的小身影,笑得邪魅的下下命令。
早覺得這女子不一般,沒想竟是這樣不一般。他眼眸晶亮,笑意更為邪魅。
“少主,主子說不溜任何活口。”
“閉嘴!”穆貴冷喝,竟是不容忽視的冷厲。
映雪沒留意到這一切,她隻看到有一個人從包圍圈裏正衝出來,也與一樣被人圍著,正拚命的靠近自己。
“乞丐!”映雪一怔,大為意外。
戰場來不得一點馬虎分心,映雪稍一愣怔便被人乘著空擋攻擊她的腳。
“小心!”乞丐大喊,手上更為迅猛。
映雪大驚,方留意到腳下有人偷襲,縱身一跳,利落的一個翻滾,險險的躲過腳下的長矛,卻是敵不過接二連三襲來的刀劍。
叮當一陣響,一刀直逼向她手臂時被突然出現的長矛擋了回去。
映雪迅速起身,回頭方看見乞丐滿身是血的出現在眼前,熟練的刷著長矛,一個轉身正好與她背靠背。
“你……”映雪累積了,有些氣喘。
“別說話,保持體力,邢台下麵有暗道,可逃生。”乞丐也有些氣喘,可話語卻幾乎沒斷。
邢台下麵有暗道,所以柳正陽才急著要往這邊跑。這她大約猜得一二,隻是她沒猜到,乞丐竟有這般功夫。
稍稍愣了愣,她輕道,“謝謝。”
“在下不欠人情,還你的酒錢。”他淡道,又開始拚命廝殺起來。
映雪聞言,微微一笑,也不知自己笑什麼,就隻覺得那酒好生貴重。
未及再深思,便也回歸戰場。
團結之力遠遠超乎想象,映雪沒想隻多了一人,戰果竟有這般大的變化,隻不一會他倆便衝到靠近邢台的那頭,清掃攔在那頭的士兵。
柳正陽見勢立刻跑了過來,直道,“邢台後有機關。”
乞丐聞言立刻飛身前往邢台後,映雪則在外掩護。
乞丐身手了得,雖路障多多,還是很快到了邢台,開啟機關。
隻聞得一聲嘎嘎響,邢台中央的石頭便裂了開來,隻慢慢的往外移動。
“鄉親們,往地道走!”柳正陽高喊,言語裏是擋不住的欣喜。
眾人皆喜,一個個眼中皆露出明亮的光芒,那是希望。
像是香客搶頭柱香一般看見石壁打開時一窩蜂皆往那頭湧。
隻是在下一秒卻全然鎮住,凝滯了腳步。
打開的石壁裏,煙火四起,濃煙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