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聞言,似乎鬆了口氣,挑起我的蓋頭,動作意外地有些溫柔,然而語氣依舊硬邦邦的,多少帶了點嘲諷:「之前淩小姐連我都認不出,所以我索性娶回家,讓淩小姐日夜看著,興許這樣,日後就能熟悉了。」
我:「……」
性情殘暴不殘暴我不知道,不過,看來這王爺確實是挺無聊的。
他靠得越來越近,我不合時宜地開始感嘆,王爺這臉生得可真是不錯,唇紅齒白的,離這麼近都看不到什麼硬傷,皮膚也很好。
離得太近了,我有些不適應,試圖推開他。
好,推不開。
我沉默,又誠懇問他:「王爺,您當真不後悔?」
他微笑,手撫上我的臉:「不後悔。」
我點點頭:「真的嗎?那就好。」
然後我打了他一臉噴嚏。
然後我眼見著,蘇鈺那貌美如花、姣姣如明月的臉,登時便黑得跟鍋底一樣。
我看著他,十分無辜:「剛剛就想和您說,其實,我最近,染了風寒……」
他麵色陰晴不定,半晌,一甩袖子,踹門走了。
4.
早上醒來的時候,迷迷糊糊翻身,發現床狹窄了許多。身側有什麼阻礙,沉重得推不動。
我被擠得心焦氣躁,被子好像也被搶了,混亂之中,一腳把床側的東西踹了下去。
一聲悶響之後,世界安靜了,床褥開闊了,被子又屬於我了。
我很開心,把自己卷在被子裏,又睡了過去。
等一下。
我猛地睜開眼睛。
剛剛踹下去的,好像、大概、是個人?
我驟然起身,看到坐在地板上一臉鐵青的蘇鈺。
我大腦一片空白,停止了思考。
「那個,哈哈,哈哈,王爺,真巧啊,你也在這裏?」我幹笑,試圖緩和氣氛。
他沒起來,前臂搭在床沿,懶懶支頤,又是那副雲淡風輕、萬事不掛心的模樣。
隻是笑顏裏,隱隱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淩小姐真是身手不凡。」
我試圖把他拽上來,但是蘇鈺這人,就像逛集市看到喜歡的東西賴著不走的小孩子,說是不走,那可真就不走了,和你鬧脾氣。
我忙不迭地下來,既然小王爺都在地板上坐著了,我怎麼好意思在床上繼續看著?
赤腳踏在地上,清晨的地板浮著一層寒氣,轉瞬間沁入皮膚,繞著小腿纏上來。
我誠懇道:「是我不好,委屈小王爺了。既然您不肯上來,那必然是怪罪我了。」
我從他懷中抽腳:「我這就下來向王爺賠罪。」
他難得蹙眉,掐住我的小腿,向前一傾,順勢將我重新壓到床上:「你叫我什麼?」
我盯著那雙眼,一時間有些恍惚,覺得隱隱熟悉,不免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