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我張嘴想說些什麼,卻覺喉中有道無形的隔閡。

那廂溫硯書已然低頭應是。

嫻熟的模樣竟像是對此早已習以為常。

我呆愣地望著他遠去的背影。

不明所以之時,腦海中忽地響起一道聲音。

「嗬,你這是又心疼了?沒用的,我都說了,白天你的身體屬於我。」

這聲線,竟與我別無二致。

我下意識道:

「你是誰?為什麼……在我身體裏?」

那聲音不屑地嗤笑一聲。

「我是誰?我是沈若棉啊!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當然應該在這具身體裏了。

「怎麼,你又忘了?」

忘了?

忘了什麼?

正要追問,叩門聲響起。

溫硯書端著洗漱用水與早膳來了。

「我」挑著蔻丹,麵色陰沉。

「不過叫你打水過來,來去便要了這麼久,你想翻天了不成?」

不是,這連一息時間都未過吧?怎麼稱得上她一個久?

我急得要死,卻苦於無法控製身體。

隻能眼睜睜看著溫硯書褪去上衫,熟練地跪倒在「我」身邊。

「是書兒的錯,請小娘責罰。」

「我」隨手拿起右手邊的柳條,用足了力氣狠狠一抽。

下方的呼吸聲頓時變得不穩,卻未曾聽見一聲痛呼。

視線被帶到溫硯書背上。

橫七縱八的新舊傷痕,讓人看了心驚。

「我」將柳條高高抬起,又要往溫硯書背上抽去。

我拚命地想去停下動作,卻徒勞無功。

又是兩道清脆的響聲後。

「我」將柳條丟在一邊,似乎終於解氣。

「溫硯韶那小蹄子呢?去哪了?」

溫硯書匍匐在地上,聲音低低地從下方傳來。

「今日天氣好,韶兒一大早去給小娘漿洗衣衫去了。」

「嗬,她倒是會躲。」

「我」鼻尖溢出一聲冷哼,一腳踹在溫硯書肩上。

「行了,你滾吧。等溫硯韶回來後,帶她來見我。」

17

這一整個白天,我都無法動作。

隻能看著「我」對溫硯書與溫硯韶的百般虐打。

小姑娘十歲左右的年紀,個頭竟沒有尋常八歲孩子高。

麵黃肌瘦,一雙瑩亮的大眼睛光彩不復,哪裏還有曾經玉雪可愛的團子模樣?

那漿洗得發白的衣衫下,是與她兄長一樣的,數不盡的新舊疤痕。

更可怕的是,二人對於「我」的虐打,竟都是一副早已習慣的麻木態度。

恐怕在這之前,像這樣過分的事情,兄妹倆已經歷了無數次。

我憤恨地在心裏吶喊,甚至破口大罵。

卻隻換來那自稱「我」的女子滿不在乎的笑容。

「你再生氣又如何呢?無濟於事啊,看看外頭,現在可是白天,你得等到晚上才能出來呢。」

我隻能將心中鈍痛按下,焦急地等待著夜幕降臨。

終於,夕陽西沉,銀色的月光將大地鋪滿。

一滴淚自眼睫滑落,仿佛一個信號似的,我察覺到身體的控製權漸漸回到了自己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