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下唇真真切切地傳來他指尖的冷意。
我猛地往後一縮,飛快地隔絕了他的觸碰。
溫硯書的手就這樣停滯在了半空中。
我忙不迭找補:
「啊?是麼?或許是吧。」
對比我的慌亂,溫硯書表現得格外冷靜,倒顯得我反應太大。
他十分自然地將手收回。
「如此嗎?那這蚊蟲也太饞了,春季還未過完,便等不及要動作了。」
此話雖是與我作答,可他的眸子卻是盯著對麵的溫硯韶,字字分明:
「韶兒,你說是嗎?」
被問到的溫硯韶先是慢條斯理地用帕子擦了擦嘴,又將用完的碗筷收好放在食案中,才將將回答她兄長的話。
「貪婪是蚊蟲的天性,怎能說是饞呢?小娘房中若有蚊蟲兩隻,自然是早動手的那隻率先吃飽,至於剩下那隻餓肚子的,隻能怪自己下手太遲。
「兄長覺得,是這個理嗎?」
說罷,她舔舔唇,揚起眼尾,似笑非笑地回望著溫硯書。
那廂則回以一聲冷嗤。
「你果真長大了。」
此後,兩人再不說話,隻靜默地對視著。
無聲的交鋒。
我聽得一頭霧水。
好端端的,這又是怎麼了?
為了幾隻蚊蟲也能爭論起來?
我無奈地開口調解:
「罷了,不過被蚊蟲咬了一口,你倆何至於此?
「倒是書兒,方才你的手好涼,是冷了,要不回房添件衣裳?」
還未等人開口,便聽溫硯韶語氣帶著幾分挑釁地說道:
「兄長,小娘這是要你回房呢,還不快去?」
溫硯書輕飄飄地掃了妹妹一眼,轉而朝我溫良地拱手。
「多謝小娘關心,我不冷。」
得,這回換成溫硯韶冷哼了。
這……貌似越調解越嚴重了。
感受到周遭氣氛愈發冷凝,為防再次將口角加劇,我斟酌著轉移話題。
「我打算自今日起上清虛觀去。」
此話一出,效果顯著。
隻見方才還對峙著的兄妹倆竟出奇的默契,不約而同道:
「什麼?」
08
我被二人的反應嚇了一跳。
「我說打算上清虛觀去……有何不對嗎?」
溫硯書蹙眉:
「小娘無由來的,去清虛觀作甚?」
溫硯韶亦是輕擰著秀眉:
「小娘要去多久?幾時回?一定要今日去嗎?」
我險些被這一連串的追問弄暈了腦袋。
總感覺自己與這兄妹倆的角色反了過來。
半晌,我溫吞答道:
「去年間,我托清虛觀的道長為逝去故人修了靈牌,約好了今年這時候去觀裏修行一月,為之祈福。」
「竟要去一月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