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間,十幾天過去了。新兵在幾個教官的帶領下,訓練的如火如荼。嚴格的紀律已經頒布了下去,在隊伍中並沒有產生什麼負麵影響。相反,在李自平等人的有意宣傳下,聶自強有限的幾次戰鬥,什麼小王莊伏擊,狼牙山救文章,小河底夜戰,都被吹的神乎其神。在新兵的心中,聶自強就是三國裏的關雲長,獨守邊關的楊六郎。他隻要在隊伍麵前一站,接受的都是崇拜的目光,弄得聶自強渾身都不自在。
聶自強在隊部的窗前站著,看著窗外陰暗的天空,呆呆的出神。
一旁擦槍的李自平感到了涼意,抬頭看了看,走過來關上了窗子,問道:“隊長,怎麼了?”
聶自強不答,反問道:“文章走了有四天了吧?”
李自平:“今天是第四天了。放心吧隊長,那方麵會同意的。”
聶自強:“一天沒有回音,我就一天放不下心。這次和八路軍的聯係,是我們聯合的根本,如果有什麼意外……”
李自平不知道隊長為什麼這麼重視和八路軍的合作,也沒有細問。
他笑了笑,還是沒管住自己的嘴巴:“隊長,有時候我挺佩服你的心思細膩;有時候我又覺得太細了也是一種負擔,比如說現在。”
聶自強一愣,隨即搖頭苦笑道:“我也知道自己的弱點,但生來如此,是改變不了的。”他再次推開窗子,吸進一口涼涼的空氣,問道:“怎麼樣?槍還好用麼?”任非凡送給他的98K狙擊步槍,他轉送給了李自平。這支槍在李自平的手裏,比在自己的手裏更能發揮作用。
李自平雙手齊動,十幾秒間已將所有的部件組裝在了一起。他舉起槍,瞄著外麵樹上凋零了樹葉,興奮的說道:“太好用了!我也算使槍了老手了,這麼好的槍還是第一次用到。前天,我摸了一個鬼子的崗哨,四百米外一槍斃命!”
聶自強說道:“好好練習,也許有一天我,會派你執行一些特殊的任務。”
李自平張張嘴,剛想再問的時候,宋福來到窗前,抬手敬禮:“報告隊長,任五來了,還帶來一輛大車。”
來到院外的時候,任五和他帶來的人已經在哨兵的幫助下,把一捆捆染好的布匹往院裏抬。看到聶自強,任五連忙迎上前來,說道:“聶少,布送來了,一共十匹,請你查收。”
聶自強握住任五的大手,感謝道:“這麼冷的天,有勞五哥,快請到屋裏避避寒。”又吩咐李自平:“招呼一下五哥的兄弟。”
天氣寒冷,幾十裏路走的並不輕鬆。任五連喝了兩碗熱水,才道:“我家少爺讓我帶句話,聶少有什麼需要,不用客氣,盡管開口。”
聶自強笑道:“我是不會客氣的,今後還少不了麻煩你們。”
任五臉上也露出一絲笑容:“沒什麼麻煩的,我們的想法都是一樣的。”他是任老爺子的心腹,任家對聶自強的幫助,他也是知道原因的。
任五從懷裏拿出一封信,雙手遞給聶自強,說道:“這是大小姐讓我送給聶少爺的。”
聶自強心中很是奇怪,白如雲的信?有什麼事情,讓任五帶話更穩妥一些,怎麼想起寫信了?
他從封套中抽出信紙展開,不由一愣:紙上一個字也沒有!
聶自強緊皺著眉頭,呆呆的看著麵前的白紙,一動不動。一旁的任五也不去打攪他,自顧自的點著紙煙抽著。
過了半晌,聶自強的眉頭舒展開來。臉上也現出了笑容。他輕輕的扣著桌子,歎道:“好一個白如雲,好一個聰明的大小姐!”
任五道:“大小姐讓我帶聶少的回話回去。”
聶自強哈哈大笑:“我的回話很簡單,一會你就知道了。”
李自平從村裏買了兩隻雞,宰殺了款待任五。酒足飯飽,聶自強把他們送到村口。
聶自強向遠處指著,說道:“五哥,你看!”
任五順著他的手指看去,田野間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他疑惑的看著聶自強,問道:“聶少讓我看的是……”
聶自強一笑:“是回信!”
任五呆住了:“回信?”
聶自強:“不錯,你回去把我讓你看的說給大小姐聽,她就明白了。”
任五摸摸頭,嘴裏應道:“聶少放心,我一定轉達到。”心裏卻更加糊塗,這兩人一個寫信,卻一個字也沒有。另一個更簡單,回信就是隨手一指,這是打的什麼啞謎?
天色陰沉沉的,空中飄著潔白的雪花,冀中大地一片銀裝素裹。
聶自強坐在桌前,想著心事:“文章走了將近十天了,怎麼還沒有音信?難道是遇到了什麼意外?”又想“任五回去也有三四天了,怎麼還沒有回音?難道白如雲沒有猜出來?不會吧,她那麼聰明,應該沒有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