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司衍與沈南意急匆匆趕去時，諸位皇子皇妃都到了，見到他們夫婦兩人，表情跟見了鬼一樣。
一個等著被斬首的人，一個已經葬身火海的人，出現在養心殿實在不合時宜。
沒等人提出質疑，老太監取出一道遺詔。
“六皇子謝司衍，天性淳厚，仁明剛正，夙德天成，宜即皇帝位，在廷文武之臣協心輔佐，以終予誌。”
謝司衍錯愕一瞬，直挺挺地跪在原地，眼神詢問那老太監，是否念錯了。
他同父皇提過，不願繼位。
老太監衝他點頭，眼眶內噙著淚水，示意自己並未念錯。
先皇未來得及改遺詔，便駕鶴西去，崩逝了。
幾個皇子都不服。
“怎麼會是他？！這遺詔絕對有問題！我要見父皇！”
“對啊，他一個罪人，怎麼配繼位？父皇不能這麼偏心！什麼都給他！”
“我們要見父皇！”
老太監一抖浮塵：“肅靜！先皇已經駕崩，諸位皇子該給先皇留些清淨。”
先皇吩咐過他，撐不住之後，便讓昭貴妃來見見他，旁人都不許放進去。若謝司衍想見，亦可放行，如若不見，亦不勉強。
他總該為先皇辦好這最後一件差事。
老太監將遺詔雙手奉上：“殿下，請您主持大局！”
謝司衍偏頭與沈南意對視一眼，她微微頷首。
他接過遺詔，站起身來，麵向皇室子孫，臉上一派冷肅：“受命於天，既壽永昌！”
***
先皇的葬禮辦完，昭貴妃整個人肉眼可見地憔悴不少，大病一場，連謝司衍都不見了。
謝司衍登基後忙著各項事宜，腳不沾地。
召見幾位大臣來養心殿議事，他道：“朕要封潘潘為皇後，誰人不服？”
“陛下，老臣……”
謝司衍順手抄了個茶杯扔在他邁出來的步子上：“不服憋著，朕不想聽。”
幾位老臣：“……”
***
封後大典，整個京城掛滿了紅綢，絲竹管弦樂器之聲不絕於耳，天下同樂。
說是封後大典，更是謝司衍補給潘潘的一場大婚。
扛著諸位大臣施加的壓力，謝司衍穿上一襲喜服，在銅鏡前轉了又轉，那群老臣沒眼看，紛紛低下頭，還想再勸諫兩句。
那女子不過一介平民女子，何況犯過欺君之罪，怎麼配當皇後？
裴紀臉上笑容洋溢：“陛下穿這身衣裳真好看。”
謝司衍唇角上揚，賞了他一個金元寶：“說得好。”
他故意晃悠到那群老臣麵前去，展開雙臂：“諸位愛卿，你們為何一言不發？”
宰相帶頭誇他，豎起大拇指：“陛下天人之姿！我耀眼奪目！我等不敢直視。”
宰相都倒戈了，剩下的人也不再堅持。
紛紛送上祝福。
“陛下玉樹臨風，穿什麼都是那衣裳的福氣。”
“恭賀陛下喜得佳人，臣祝願陛下與娘娘早生貴子，永結同心。”
謝司衍一拍手：“說得好，裴紀，賞。”
裴紀不動，他抱著金元寶不願撒手：“陛下，這種高興話我也能說。”
謝司衍嘖了一聲：“回頭送你十個。”
裴紀大跨步到那大臣麵前，毫不猶豫把金元寶塞入他懷中。
謝司衍臉上笑意愈發鼎盛，用手指指他：“記得多說些朕愛聽的。”
裴紀跟了他那麼久，當然知道他喜歡聽什麼，隻要誇他與皇後娘娘，保準錯不了。
謝司衍親自去接了沈南意，沒理會身後跟著的一群大臣叫嚷著：“陛下！這於禮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