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與先皇後是一樣的人,皇上也始終最愛這樣的女子,我若隻是鬥垮了靳氏,皇帝終究還是會找到別的女子來壞我規矩。於是子珩大逆不道,想借此事教皇上,即使是天子,也不能為所欲為,反而因為做了天子,要更加約束自己。」
說完,我納頭便拜,「子珩有錯,請太後責罰。」
「行了,你哪裏會覺得自己有錯,回來坐著!」
額……我就是意思意思認個錯,這時候你說不怪我就好了,非要拆穿……
我悻悻地坐回座位。
太後泡好了茶,遞給我一杯。
「子珩,今日跟你說話的不是皇帝的母親,而是大鄴的太後,你也不是皇帝的女人,而是大鄴的皇後,所以接下來這些話,哀家隻說一次,你聽過就忘了。」
「是。」
「哀家十三歲進宮,十六歲獲寵,先帝子嗣艱難,哀家先後生了五位公主,最後才生下皇帝,人都有私心,哀家也不例外,當然更想自己的兒子做皇帝,可一麵要固寵,一麵要掌宮,一麵要養育六個孩子,皇帝受的教育並不好,他的資質,實話說,不堪為帝。
當時還是貴妃的哀家以為,隻要我兒登基,總能在群臣輔佐下治理好國家。
等哀家到了太後的位置上,卻發現他連後宮都管不好。
先皇後發瘋,他也跟著瘋,寧願用自己長子長女去討好一個女人。
子珩,皇帝不好,可哀家是他親生母親,一生榮辱係在他身上。而且當年的後宮,不進則退,哀家不做太後,結局隻有一死。哀家說這些不是想讓你可憐哀家,隻是想讓你知道,哀家這條路走到如今,雖有後悔,可隻能這麼走,再來一萬遍也是如此。
」
「如今,哀家把皇帝教給你了。你能做好大鄴的皇後,哀家不會看錯人;但哀家也以一個母親的身份請求你,照顧好我兒子,試試做他的妻子。」
太後笑了笑,「當然,你不願意也就罷了,沉烈和他父皇比起來,確實差得遠。」
「是,太……母後。」
「好了,喝了茶趕緊滾,趁哀家不在擺我兒子一道,害他丟這麼大個人,你再待在慈寧宮哀家就要忍不住收拾你了!」
我提著小裙子麻溜地跑了。
一邊跑一邊想,太後果然還是我沒有血緣關係的親娘,我太喜歡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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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說我封後大典的賀禮。
舒嬪將她十三歲時畫的畫裱起來送我,畫上是曠野星空,天幕低垂,隻有一人背著包袱行於路上,風雪之中,身姿挺拔。
落款是娟秀的「亭瞳」二字。
亭瞳說:「我十三歲時,以為自己能背著行囊走遍天下,記下世間殊色,子珩你聽了怕是會笑話我,那時候我想,我不嫁人,我要嫁給我的詩,我的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