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眼的女子,也感受到了發生了什麼時候,想往溫泉池邊走,卻被一雙手拉住。
“紈素,你不要走。”聲音不似江雲天那樣堅決,但是卻也不容質疑的口氣。
她很困擾,仿佛睡了很長的一覺,生命的某一段,被生生截去,她想知道,又不敢知道,她隻知道現在,或許是最好的,有夫君,可以撫琴,可以品茗,沒有任何其他的人打擾,直到自己變成一具幹枯的肉體。
“我是煒宸啊,紈素。”鍾離煒宸明知道是徒勞,但是叫他如何甘心呢?他有些激動,並不非常在意泉邊的情形。
“嚴媽,去房裏拿床被子過來。”把浸月從溫泉水中救起,江雲天顯得頗為沉著,當年紈素經過這清旋之時,他也是在這裏等著她出水,化去她身上的毒素。
屋裏升起了暖意的爐火,眾人都到了屋內,嚴媽已將她身上的濕衣服換下,換上了幹淨的棉衣,裹著厚厚的棉被,浸月的臉上漸漸有了血色。
“世叔,我隻想問,這泉水是不是有什麼特殊的療效,能不能救浸月?”洛桑梓實在不滿這些人的冷漠態度,所有的關注都在那盲眼女子的身上,而忽略了這裏真正需要關注的病人。
“浸月怎麼了?”江雲天不解,他離開的時候,一切不都是好好的麼。
“她中了和紈素一樣的毒,紈素從懷孕起就開始服毒,導致毒素侵入孩子的體內,待到浸月也將為人母的時候,此毒才發作,實乃至陰之毒。”鍾離煒宸說道。似乎在提醒著,這個失憶的女子
以前是如何地恨他,如何地不情願為他生兒育女。
嚴媽忽地將手中的茶壺摔落在地,她親眼看著夫人先死後生,第一個抱著這孩子,竟然鬥轉經年
,還要再一次看著這殘酷的結果,或許她醒來,也盲了眼睛,也失了記憶,或者不會醒來。夫人,你是如何忍心,讓這孩子也和你受這樣的苦,何苦讓她這把老骨頭再看一遍這人倫慘劇。
“小姐啊,你千萬要活下去,這下好了,夫人,老爺都在這裏,你們一家總算可以團聚了啊,小姐,老奴等這一天等了多久啊。”嚴媽掩麵哭泣。
在場的人無不動容,除了一臉疑惑的紈素。
她摸索著向床邊,不顧攬過來的江雲天的手臂,她生氣了,她簡單的思維容不得所有的人仿佛都在瞞著自己。
細膩的皮膚,有點冷,眉眼,應該是個美麗的女子。
眼角突然有淚水劃過,一滴一滴,仿佛不受控製一般,直到她哭出聲響。
“她叫什麼名字?”
“浸月,江浸月。”
“錦時,鍾離錦時。”
兩個男人同時說出來,鍾離煒宸不知道為何此時提到錦時,這是個多麼溫馨的認親場麵,可是我們的孩子呢,我們曾經的家呢?
錦時,錦時,她的臉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畢竟她記憶中有這個名字,而浸月這兩個字,她都沒有來得及知道,就迫不及待地殺死自己了。
她剛剛醒來,沒有多少力氣去思想這麼多的事情。
“她是浸月,江浸月,你的女兒,你生下她之後,就生了很嚴重的病,睡了很久,忘記了,她現在也生病了,和你一樣的病,所以我們要治好她,就想治好夫人你一樣。”洛桑梓緩緩地說,語氣中有中安撫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