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如何,她都不能開口,一開口,就全完了。
“不說話?”
見林玦做出不打算開口的樣子,契約夫低頭輕笑,微微的湊近了些,“這個時候,你不說話,我可不會當你是啞巴哦……”
“三王子,既然不是個啞巴,那就直接解決了吧?免得夜長夢多!”
淩楠見狀提議道。
他實在是沒法理解。
隻是個無知小民而已,哪裏需要費這麼多的氣力?退一萬步來說,就算眼前這個人是四皇子的人,那又如何?直接一劍就解決了,省心省力,何必浪費氣力在這兒跟他去周旋?
契約夫回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麼,隨後又將目光落在了林玦的身上,一臉玩味,“聽到了沒有,你若是再不開口的話,我可是要動手咯……”
林玦依舊死咬著不說話。
見她倔強如此,契約夫莫名的感到一陣好笑,他回頭對已經顯露出不耐煩情緒的淩楠說道,“郡王若是有事情,先去辦吧,這兒留給我就行……”
“咱們不是商量好要去——”
“我突然改變主意了,郡王先去辦其他的事情吧。”
契約夫說的雲淡風輕。
淩墨卻忍不住皺眉。
這人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想一出是一出?
若不是因為楊皇後的旨意,他堂堂一個大業國的郡王,需要如此憋屈的與這樣的蠻族為伍,還要聽他的指揮?
淩楠黑著臉從林玦的身邊走過,直接無視契約夫,徑自帶著他的人走出了巷口。
契約夫靜靜的站著,直到淩楠的身影完全消失,他才像是回過神來一般,重新將目光定格在林玦的身上。
“怎麼?人都走了,郡主難道還不開口?”
林玦一怔,心瞬間涼了半截。
完了!這家夥果然認出她來。
可是她已經易容了啊,南宮懿的易容術難道真的在契約夫的麵前不管用?
其實林玦想多了,契約夫這樣說,也隻不過是虛晃了一招。
他剛才也不過是覺得背影與林玦有點相像,再加上林玦一直不開口,他便聯想了一下,打算先擺個空城計,看看對方會不會上當。
林玦心中早已百般慌亂,哪裏顧得上想那麼多,一聽契約夫已經識破她的身份,便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接開口道,“你想怎麼樣?”
自己的猜想得到證實,契約夫唇邊的笑意更深,他象征性地踱了兩步,笑道,“在下哪裏敢怎麼樣,隻是能在這兒遇見郡主,感到些意外罷了。”
“是嗎?”,林玦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同三王子殿下一樣,也有些意外。現在我可以走了吧?”
說罷,就要往外走。可手卻被契約夫拉住,“既然是故人見麵,自然是要好好的聚一聚的,怎麼能這麼快就走了呢?”
林玦冷笑,“咱們,應該不算是故人吧?”
她想要甩開契約夫的手,隻可惜對方力道極大,她根本就無力掙脫。
“郡主這麼說,可是傷透了在下的心。”
契約夫一臉委屈狀。
“在我的心裏,可一直都將郡主視為知己故人呢……”
“若是我不想跟你聚呢?”
林玦冷冷的瞪著他。
“那我就隻能請郡主去了。”,契約夫淡淡一笑,隨即手一用力,便直接拽著林玦想要跳上石牆,打算從屋頂離開。
林玦一咬牙,從懷裏抽出一把匕首,朝著他的胸口刺去,可才剛想動手,卻被契約夫一個反手,匕首掉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契約夫輕笑一聲,拎著林玦一躍而起,可剛躍到半空,後方卻一陣厲風傳來,眨眼之間,一把利劍朝這邊飛來,白的耀眼的劍鋒,像一道驚雷,直逼契約夫而來。
契約夫單手拖著林玦,行動大大受到限製,他隻能展開手中的紙扇去擋,可對方的利劍來的太過於猛烈,如疾風驟雨,紙扇剛展開,便被劍鋒穿透,當即破了一個大洞。
他無奈,隻能重新拖著林玦落到地上。
天色漸漸的暗下來,胡同裏寂靜的能聽清每一個人的呼吸和兩旁屋頂上瓦片的每一次抖動。
契約夫放開了林玦,眯著細長的眼睛,靜靜的等著那把利劍的主人出現。
一切都正常,但一切又都不正常。
因為太安靜了,安靜到林玦渾身的神經都開始緊繃起來。
沙沙沙沙——
旁邊的屋頂上突然傳來有些怪異的聲響,像是野獸在覓食,又像是有人在扒拉著瓦片。
林玦下意識的抬頭看去,可屋頂上卻依舊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