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夫人?”南宮懿愣了一下。“還是我家的?”
他家的夫人不就是眼前的林玦麼?還有其他人?
林玦瞪著他不說話。
見她的表情不像是開玩笑,南宮懿心下一沉,他突然想到了某個人。
“你是說維卡?”
廢話!
林玦繼續懶得理他。
“她什麼時候成了將軍夫人?”
南宮懿還是沒有搞懂。
皇帝之前是有跟他提了幾次,但都被他直接拒絕,既然是拒絕了,怎麼會又變成了他的夫人?
看來,在他到西北的這段時間裏,京都發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想到這裏,他抬頭看著林玦的眼睛,問道,“阿玦,這段時間裏,到底發生了什麼?”
*
“南宮懿不是死了麼?他怎麼又出現了?”
妙郡主看著坐在一旁的契約夫有些不解的問道。
黑衣人死相可怖,下手之人手段殘忍,且武功高強,絕非平庸之輩是沒錯,但也不能就此就推定是已經被殺死許久的南宮懿。
“死了?”
契約夫忍不住笑了起來,他看了一眼在旁邊默默喝茶的淩墨,笑道,“他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死了。”
“可四皇子也不是吃素的,他們謀劃了這麼久,不就是為了除去南宮懿麼?”
妙郡主還是不理解。
這麼多人都殺不死他,南宮懿難道是天神不成?
“謀劃時間的長短與能不能殺死他,可是兩回事。”
契約夫若有所思。
本來如果南宮懿真的被殺死的話,他們正好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將西北控製下來。這樣一來,就算四皇子控製了京都,他們手中有權,也不用太擔心。一旦四皇子敢輕舉妄動,他們正好借著清君側的理由領兵進軍,將四皇子的人一舉拿下鏟除幹淨。
楊皇後的打算也是如此。
不過,現在看來,既然南宮懿沒死,那他們所有人的算盤,都落空了。
“父皇的年紀不算大,老四現在就搞這麼多花樣來,是不是太著急了點?”
淩墨淡淡的開口。
昭陽帝正當壯年,最痛恨的就是有人圖謀不軌。大皇子和遠威侯的謀反事件都還沒過多久,若是再發生同樣的事情,下場可想而知。
“未雨綢繆總是應該的,皇帝陛下雖然年輕,但自古以來,又有幾位皇帝是壽終正寢的?”
契約夫不以為然。
“不過既然南宮懿沒死,他們的算盤也白打了吧?”
南宮懿性子奇怪,且是出了名的保皇派,隻要他在,四皇子就是想做什麼動作,也沒辦法。
“六殿下,你又錯了。”,契約夫站起來,走到紅楠木桌邊,隨手為他自己倒了杯清茶,輕輕地抿了一口,然後才回頭看著淩墨說道,“南宮懿既然已經離開京都,就算他如今沒死,他們也會以別的借口讓他發揮不了作用。要知道,如今在皇帝身邊最紅的,可是四皇子的人。”
“你是說?——”
淩墨心下一沉。
南宮懿若是真的出了什麼事兒,林玦又該傷心難過了。
“不過他們暫時應該不會對那個位子下手,畢竟,想要除掉南宮懿,還要借著皇帝陛下的手。”
“可南宮懿的身份……”
淩墨還是有些不解。
之前不是一直在傳南宮懿就是十八年前在宮中大火中死去的前太子麼?
如果謠言是真的,那昭陽帝又怎麼會對自己最疼愛的兒子下手?
“就算他是又如何?”契約夫看著他,細長的眼睛裏透出狡黠的光芒,“隻要讓皇帝認為他觸及到了底線,威脅到皇帝的權威,就算是親生的,也不可能對他手軟。大皇子也是皇帝的親兒子,他的下場,你也是知道的。”
無論南宮懿有沒有謀反之心,隻要讓皇帝相信他有謀反之心就行了。
“那咱們現在是不是什麼都不用做,坐收漁翁之利就行了?”
聽到這裏,妙郡主總算聽懂了契約夫話裏的意思。
“差不多。畢竟咱們以後還要清君側呢。”
人生就像遠遊,先上路的人,卻未必就能走到最後。
契約夫淡淡的笑著,將悠長的目光投向窗外。
窗外,四周蒼茫一片,一輪皎潔的明月掛在漆黑的夜空中,顯得孤獨又奪目。
如瀑般的月光傾泄下來,將契約夫的周身鍍上一層銀白的光。
妙郡主靜靜地看著他,不知不覺中,竟有些癡了。
一旁的淩墨將這一幕收進眼底,無聲的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