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玦冷著臉不說話。
西北距離京都遙遠,她沒法知道現在林府的情況到底如何,有關維卡的栽贓嫁禍解決了沒有,但隻要她有存在一天,世界就永遠不會太平。
“我想郡主剛剛似乎是誤會了在下的意思。”,契約夫看著氣鼓鼓的林玦,唇邊浮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在下的意思是,西北自古就是兵家必爭之地,戰亂難免。郡主既然已經知道南宮將軍不在西北,安全考慮,還是早些回京都吧。”
“京都難道就安全了?”
林玦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簡直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有維卡在,怕是比在這兒還危險吧?”
“聊什麼呢,這麼高興?”
淩墨走了過來。
酒的後勁已經上來,那些武官們漸漸的開始倒地大睡,雖然呼嚕聲有些吵,但淩墨至少暫時能夠擺脫煩人的敬酒了。
“我在勸郡主早些回京。”
契約夫笑著說道。
“西北這地方,可不是真的能夠散心的。”
林玦承認他說的有些道理,但道理歸道理,她現在依舊不能離開西北城,南宮懿的下落還未摸清,甚至連他到底為何失蹤都沒有搞懂,在這種情況下,她怎麼能夠離開?
“沒想到三王子也會為他人著想……”
淩墨對他投去意味深長的目光。
“倒也不是為她著想。”契約夫立馬否定了淩墨的觀點,“我隻不過是覺得,韃子還未完全清理幹淨,說不定哪天又悄悄的來偷襲,與對方交戰,留一個女流之輩在這兒,難免會礙手礙腳。”
“我哪裏礙手礙腳了?!”
林玦瞬間炸毛。剛剛建立起來的對契約夫的一點好感又瞬間消失殆盡。
就在這時,一個喝的醉醺醺的武官舉著酒杯走了過來,看到淩墨,直接撲了上去,攬住他肩膀說道,“殿下你看,我們西北的漢子可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韃子算個什麼東西,隻要我們願意,絕對會把他們打得屁滾尿流!”
看來,季黎的那套說辭已經深入人心,估計整個西北城的將士都飄飄然的認為與韃子作戰,隻要稍微用點力,就能大獲全勝。
自信沒有錯,但太過於盲目自信,就變得有些病態了。
“可笑!你們全部窩在城內,當然覺得抗擊韃子輕鬆了!”
一直沉默的劉滿終於忍不住開口,自從南宮懿失蹤以後,季黎那個老狐狸以各種借口將他自己的土兵全部從前線調了回來,如今在外麵的,都是關北營的將士,原來西北的土兵全都不用在前線對敵,當然覺得輕鬆了。
武官見有人反駁,有些意外的抬頭看了一眼,但發現是劉滿後,臉上露出不屑的表情,冷笑道,“你們關北營不是號稱天下無敵麼?既然是天下無敵,我們這些土包子自然是不能搶了你們的功勞。能將戍守的任務交給你們,那是看得起你們!”
“那還真是要謝謝你們的看得起!”
劉滿往前兩步,朝他怒目而視。
“怎麼?劉經略這是對我們有意見?”
武官借著酒勁,也絲毫不退讓。隱隱的似乎還想對他動手。
兩人誰也不讓,氣氛一時之間有些僵。
淩墨見狀,不動聲色的將劉滿拉開,輕聲道,“算了,與一個醉酒之人,有什麼好爭的。”
“簡直是欺人太甚!”
劉滿氣不過。
“哼!我就是欺負你們,怎麼?難道你還要去陛下那兒參我們一本?”
武官斜眼看著他,臉上掛著得意的神色。
在場的人誰都知道,因為邊疆條件艱苦,一般來說,為了穩住那些戍守邊疆將士的心,就算有大臣參奏,但隻要不涉及到皇權的問題,皇帝也是不會輕易下令處罰的。
而這武官的話也正是代表了廣大戍邊將士的心思,他們可以肆意妄為,隻要不觸犯皇帝的底線,怎麼樣都成。
“好啦好啦,大家都醉了,各自去冷靜冷靜,都是自己人,吵成這樣成何體統?”
淩墨不動聲色的伸手,將僵持不下的兩人拉開。
不過,他還沒怎麼用力,武官自己就放下了酒杯,搖搖晃晃的走了出去。能夠讓喝醉酒的人放下酒杯的,大多是因為有生理問題需要解決。
想著這位李副將估計是急著出去解手,淩墨頓時鬆了一口氣。
“嘁,什麼天下第一英雄,我看是天下第一狗熊!成天自己嚇自己,不就是幾個韃子嗎?!”
武官一邊罵罵咧咧喃喃自語,一邊搖搖晃晃地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