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詡容貌不俗,才情不凡,早已名動帝都。從小生於豪門,長在宮中,淑妃視我為女,殿下待我親厚,人人稱道我與殿下是天造地設的一對,為何皇上一定要棒打鴛鴦,將嫣然許配給殿下?不僅僅是這樣,還要將我嫁到這千裏之外的異國他鄉,飽受思念之苦。”
“是我太貪心了嗎?我與嫣然情同姐妹,相見恨晚,見到殿下對她冷漠疏離,心裏竟然有些暗暗高興,所以才懲罰我是嗎?我明明知道那香包有問題,還是若無其事地帶在身邊,想要借此將嫣然趕出宮去,原來竟然是做錯了。”
蕭旭聽完暗暗心驚,他竟絲毫沒有發現顧珧是心思如此縝密的人,那香包之內的“無憂”她早就有所察覺,道:“郡主為了一個嫣然,竟然以身犯險,實在是不智之舉。那香包之中的金銀花,是你自己一手準備的?”
顧珧笑了笑,繼續道:“不是我,我並不知道是香包中的金銀花有問題,宮裏人心複雜,有人比我更想除掉嫣然吧。我以為我遠嫁他國,殿下能為我傷懷不會再去接近嫣然,可現在他們如膠似漆相親相愛,又是怎麼一回事?嫣然到底有什麼本事,讓你們一個個的神魂顛倒,蕭大人,你告訴我。”
“郡主,你想錯了。”蕭旭歎了一口氣,回憶起那段他最感到遺憾的過往,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對著一個人訴說自己的心事,一件件娓娓道來,從他與嫣然互生好感,到深深的誤會,學士府的刺客,嫣然被誤傷,袁衍波的愧疚以及他們朝夕相處中萌生出的愛意。
聽完那段很長的故事,顧珧久久沒有說話,不是因為她想說話,而是真的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好。
“沒想到竟然發生了這麼多的事,蕭大人就沒想過,告訴嫣然你曾經為她做的一切,期待她的回心轉意嗎?”顧珧感歎道。
還來得及嗎?
蕭旭將腦海中的雜念壓了下去,搖了搖頭,道:“郡主,蕭某跟你說這些,隻不過是想告訴你一件事,嫣然與你不一樣。她生而善良美好,這是她與郡主唯一不一樣的地方,也是她最吸引人的地方。或許你覺得命運對你很不公平,可命運對誰又公平過?一切隻是遵循因果,如果不是郡主當日心生怨念,或許今日的一切都不是現在的樣子。”
“是嗎?”顧珧問道,胸口不斷地起伏,脖頸就像是被人掐住一般的難受。
蕭旭看出了她的異狀,知道顧珧已經行走在死亡的邊緣,想起今夜來次的目的,道:“多炎是一國之君,為何要強行占有嫣然,你告訴我?”
顧珧深深地喘息著,雙手不由自主地抓住了蕭旭的胳膊,輕輕地吐出一句話:“是我,是我害她喝下了藍海之水,才點燃了陛下的野心。我對不起嫣然,對不起殿下,咳咳……請你幫我對他們說一聲……”
“對不起”三個字終究還是沒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