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兒一直守在嫣然的床前未離開,床上的人一直安靜的熟睡,全然不知道外麵已經風雲變色。戌時已到,嫣然絲毫沒有蘇醒的跡象,珠兒依舊不死心的在嫣然的耳邊輕輕地喚了聲“小姐”,可這聲呼喚就如古井投石,蕩起幾圈漣漪很快又恢複了平靜,嫣然一點兒反應也沒有。珠兒又試著搖動了她的身體幾下,看著木然沒有回應的嫣然,眼角都急出了眼淚,訴道:“小姐,你快醒醒吧,珠兒膽子小,你不要嚇唬我了。”
珠兒又接連在嫣然的耳邊呼喚,手中也不斷地輕搖她的身體,終於還是死了心。
正好這個時候,殷夫人那邊派人還詢問狀況,珠兒匆匆一抹眼角的淚珠,起身迎了上去,沒料想來人是秋月,她臉上帶了些憂慮和不安,不斷地伸著脖子往內室看,關切之情昭然若揭。珠兒一時沒控製好情緒,哭出了聲,道:“秋月姑姑,小姐她還是原來的樣子,根本沒有醒過來,這可怎麼辦?”
秋月走到床前,眉間隱隱地透露出一縷焦急,問道:“小姐一下午都沒有動嗎?”
“嗯,”珠兒點了點頭,怕秋月不相信還補充道:“珠兒整整一下午的時間都沒有離開半步,小姐真的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好幾次珠兒都忍不住去探小姐的鼻息,如果不是她還有呼吸的話——”
“珠兒,不要胡說,這麼晚了,你把曉雯叫進來,去用晚膳吧。我這就回去稟明老爺和夫人,他們一定會有辦法的。”秋月安慰道。
珠兒將秋月送到了門口,依舊回到了嫣然的身邊。
約摸半刻鍾的時間,秋月已經站在了殷嵩夫婦麵前,將嫣然的情況如實說了出來。殷夫人一聽就忍不住默默流淚,殷嵩心裏也是五味雜陳說不出的滋味。
“老爺,你去宮裏求皇上派禦醫來看看吧。”殷夫人突然停止了哭聲,對殷嵩道。
殷嵩也不是沒想過請禦醫過來,隻是這個時候宮門已經下鑰,沒有定德帝的旨意,哪怕是權傾朝野的他,夜闖皇宮也不是一件易事。往日裏也不是沒有深夜入宮,可都是關係著國家安穩或者是定德帝交待的要事,如果僅僅因為他的私事,那就有些大做文章了,鬧不好還會被其他人用來當成日後彈劾他的把柄。
到底去,還是不去,殷嵩一時間也定不下心來,急得在房中來回行走。
一方麵是女兒的安危,一方麵是禮數禮法。
最後殷嵩還是選擇了嫣然,打定主意的他,一甩衣袖,一臉果決道:“秋月,取我的官服來,另外去外麵通知小廝備馬,我要連夜進宮!”
聽到他的這句話,一直等候在旁秋月也鬆了一口氣,手腳俐落地去衣櫃中取出了殷嵩的官袍,幫他換上。
殷夫人破涕為笑,道:“然兒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