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午時用膳的時辰了,嫣然本來都已經走到了芳華苑的門口,突然一陣風夾雜著雨氣吹來,嫣然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身上立刻起了密密地一層雞皮疙瘩。琪宣眼尖地發現了她的異常,說什麼也不肯繼續往正房走去,非得要求嫣然回房去添一件衣服。
嫣然心裏雖然嫌麻煩,辯解了幾句還是說不動琪宣,無奈之下隻能重新回到房中。琪宣將油紙傘輕輕收起立在了房門外,雨滴順著傘麵流到了地麵上,氤氳出一片濕濕的水跡。
嫣然站在房間中取下了肩上的披風,隨手仍在軟塌上。這時琪宣已經從衣櫃中找出了一件秋天才穿的衣衫,比嫣然身上的那件要厚實點,道:“小姐,換上這件吧。”
嫣然看著她手裏的秋裝有些不可思議,言語之中有些不可置信,再三地朝著琪宣確認:“真的要穿這件嗎?”
牽扯到嫣然的身體健康問題,琪宣總是比常人更加慎重,即使嫣然麵露難色她依然一點都不心慈手軟,一直盯著嫣然將那件秋裝穿戴整齊,才道:“小姐再將披風戴上,琪宣去外麵等你。”
嫣然明白琪宣是為她著想,但也覺得琪宣似乎有些小題大做,拿著那件披風猶豫了片刻,扭頭望向院中不大不小的雨,還是披在了身上,省得等會兒見了殷夫人又得被說。
琪宣早就準備好了兩把油紙傘,站在門口催促道:“小姐,快點出發吧,不然夫人可就等急了。”
嫣然走到門口接過琪宣手裏的油紙傘,主仆二人一前一後走進了雨中。因為下雨的緣故,芳華苑通向正房的路上有一段路有些泥濘,高低不平的路上積了不少雨水,深淺不一特別難走。到了那裏,嫣然小心翼翼地踮起腳尖,尋找沒有汙泥和雨水的地方踏足,一段不足十米的路,兩人愣是走了接近半刻鍾的時間。
過了那段路,剩下的地方就相對好走了許多,二人不約而同地加快了步伐,等她們到了正房,雖然有油紙傘遮風避雨衣服仍然濕了一半。
出乎意料的是,今日殷夫人沒有坐在大廳裏等著嫣然。嫣然當下心跳就慢了一拍,有一種不詳的預感,傘都來不及收就塞到琪宣手中,直接朝著殷夫人的寢室衝了進去。等她穿過最後一層門簾,寢室裏傳出殷夫人嬌弱的咳聲,嫣然直接走到了她的床前。
殷夫人一張秀麵透出不正常的紅,一對柳煙眉輕蹙似乎凝結著些許痛苦,秋水眸中水霧朦朧欲語還休,美得我見猶憐盈盈楚楚。但是那雙美眸下烏黑的眼圈深深刺痛了嫣然的心,殷夫人一手撫在胸口,一手拿著絲帕掩住口鼻輕咳。見嫣然進來,有些神色驚慌,匆匆移開了掩住口鼻的手,強撐著精神對著嫣然擠出一絲笑容,柔聲道:“然兒,你過來啦。秋月,通知下去準備擺膳。”
嫣然心疼地看著殷夫人,上前一步按下她強撐起的上身,道:“娘親,你既然病了就不要起來了。是嫣然疏忽了,早該想到昨夜的風雨,娘親容易引發舊疾,今日清晨竟然沒來得及過來看望娘親,還請娘親原諒。午膳娘親想吃什麼,嫣然叫人給娘親送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