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中潛行的時候,林易明顯感覺到溶洞中的水和島外的海是相連通的。於是,他再次按照之前的方法,固定好了一個繩頭,另一頭則係在了腰間。隨後,他潛入水中尋找出口,經過一番摸索,終於找到了一個縫隙並鑽了過去。當他終於從島外的海中露出頭來時,心中最後的一絲擔憂終於落了地。
他將腰間的繩子固定在一塊石頭上,然後在海裏遊了一段距離。看著四周茫茫的大海和這一座孤零零的荒島,他感到一絲不安,有被這個世界拋棄的感覺。他仿佛覺得這座島正在移動,也不知是不是湧動的海浪給他造成的幻覺。也許兩種情況都是存在的吧。
他回到洞中,看見薑婉仍然保持著修煉狀態,仿佛一尊雕塑般一動不動,甚至連眉目都難以看清了。他拿了斧子,從果樹上砍下一些樹枝,打算給每個葫蘆製作一個塞子。
正當林易專心製作葫蘆塞子時,薑婉終於結束了打坐。她去湖中洗淨身上的汙垢,換上一套嶄新的衣物。當她看到林易在不遠處專心削著什麼東西時,便走上前來叫了一聲:“林師兄”。林易抬起頭,頓時驚訝得下巴都要掉下來。眼前的薑婉宛如仙子下凡,原本清瘦黝黑的小臉如今變得紅潤細膩,雙眼猶如水靈靈的葡萄,枯黃的頭發如同漆黑的瀑布般垂落在雙肩上,蒼白鬆弛的肌膚也變得豐滿而光滑,仿佛美玉一般。整個人仿佛脫胎換骨,再也不見初見時那副嬰兒肥的稚嫩模樣。薑婉被林易傻傻盯著看了很久,都不自在了,林易終於回過神,他慨歎道:“薑姑娘這是脫胎換骨呀!”薑婉微微一笑道:“還真是因禍得福啊,我不僅恢複了境界還提升了一步。”“那你剛才在忙什麼?”林易回答道:“做幾個葫蘆塞,可以用來裝那些放不下的果子。要是能砍到足夠多的竹子,我還想做一個竹筏,這樣我們就能離開這裏了。”
薑婉笑著說:“林師兄,我都有點舍不得離開這個地方了。自從開始修煉以來,從來沒有像在這裏修煉這麼暢快。我感覺自己每時每刻都在進步。林師兄,你現在的修為如何了?離開了這個島,恐怕就再也找不到這麼適合修煉的地方了。”
林易難得老臉一紅道:“還有幾處穴道,無法打通。”薑婉安慰他道:“林師兄能夠自行修煉成已經很不錯了。一般來說,剛開始入門的時候都需要拜個師傅來引導一下。來吧,本姑娘今天就代勞了。”
林易走到湖邊,洗了洗手和臉,然後回到帳篷內。兩人麵對麵坐著,林易伸出雙手,掌心向上,薑婉將自己的雙手放在上麵,掌心朝下。她慢慢地深呼吸,氣息變得悠長起來。很快,她就進入了冥想狀態。
林易握著薑婉那仿佛玉質般的小手,聞到了從對麵女孩口中吐出的清新香氣,不禁心蕩神迷。他暗自罵道:“真是個不知羞恥的老家夥!”他發現自己的心緒難以平靜下來,甚至不如一個孩子有定力。心中慌亂了一會兒,他突然感覺到那雙小手上傳遞出一股股溫暖的熱流,連忙配合著運轉身上的一點靈力,讓它們彙聚到一起。
林易覺得體內仿佛鑽進了一隻小螞蟻,它們在體內肆意遊蕩吞噬,帶來一陣又一陣酥麻瘙癢。起初隻有一隻螞蟻,隨後增加至兩隻、四隻、十隻……最終演變為全身各處都被螞蟻占據。這種刺痛和酸痛讓他難以忍受,但他仍然咬緊牙關堅持著。將注意力完全集中於流向身體各部位的靈力,同時瘋狂地吸收並不斷衝擊無法通過的經脈。
終於,靈力彙聚成一股強大的力量,宛如打開了一道泄洪口,洶湧澎湃地奔騰而下。它又似一條昂首向上的毒蛇,直衝天靈蓋,瞬間驅散了所有的酸麻感,讓他感到無比輕鬆。然而,當這股靈力轉頭向下衝往小腹丹田時,他頓時陷入了一片熾熱的火爐之中。靈力離開小腹後,再次在全身循環一圈,然後以更猛烈的勢頭向下衝擊丹田。他的身體像是被一把利劍刺穿,疼痛難忍,幾乎要暈厥過去。這樣的過程一次又一次重複,他仿佛經曆了一次又一次死去又活過來:一直到有一小股靈氣慢慢滲進去丹田之中,他感到從掌中傳來的靈源撤走,這才得以喘一口氣。
他慢慢睜開眼,看了一眼薑婉,隻見她臉色灰暗,整個人都憔悴了許多。心中不禁充滿了感激之情。他站起身來,從帳篷裏走了出去,望著頭頂圓形洞穴裏的星光,也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
他聞到自己身上散發著一股濃烈的腥臭味,於是便一個縱身躍入湖中,脫去長衫,靜靜地浸泡在清涼的湖水中,想要洗去身上的汙垢和疲憊。
林易洗淨身上汙垢、隻覺渾身輕鬆,仿佛連內心都得到了淨化。整個人都覺得灑脫自如、煥然一新。他回到洞中,從那堆劫匪的服飾中找出一件寬鬆的長袍穿上,竟意外地合身。隨後,他生起一堆火,煮了一陶罐肉粥,美美地吃了一頓。接著,他又煮了一罐,打算拿去給薑婉看看她是否要吃。
來到洞外,他看到薑婉正在打坐修煉,於是他摘下一隻果子,邊吃邊走到湖邊,靜靜地坐在那裏。他回味了一遍剛才的奇妙感覺,後開始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