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著如何？”
“看不真切，但身上香粉味濃烈。”
“不是武生衣著？”
“不是，倒有些錦衣羅緞的味道。”
“哼哼，那便是內鬼了。”暗嗤一聲，此事雖有疑點，到現在怕也查不出什麼東西了。
“可以放我走嗎？”壓下煩躁感，他硬著頭皮再次開口。
“不放。”美眸隻掃了他一眼，又重新研究起麵前的處方，豆蔻語氣同表情一樣淡然：“你可忘了，當初是你要我發誓照顧你。如今你一走了之無何後顧之憂，我卻要受背信違約的懲罰，這是筆虧本的買賣，我才不會做。”
心中一根弦被悄然撥弄，他再次開口時，語氣是自己亦未察覺的期待：“你究竟為何答應照顧我？”
豆蔻纖長的指尖指向自己的心口：“問它吧，別問我。”
執初歎了口氣：“我又不會讀心術一類的東西。”想起記憶中她陰暗的一麵，原先的痛恨滋味卻不知溜到了哪裏。眼前這人的臉很難再與自己記憶中的她重合，漸漸竟分成兩派在腦中對峙。一方總是提醒她的忍讓與溫柔，一方則攜著那兩段肮髒不堪的記憶頑強抵抗。
等到平靜之時，他也不免勸慰自己，這究竟是別人的事情，隻要她不為精魄之事傷害他，他也不必總為她的事耿耿於懷，計較於心。
可在漫長的折磨中，總是有一股奇異的力量，讓他不自覺靠近她，想要深入到她心中看個究竟。
可總是時不時想起自己對溪止的感情，便有一股愧疚感混合著鄙視滲入五髒六腑，震的他連唇齒間都苦澀不已。
豆蔻抬頭定定地看著他：“你當然會潛入人心，在你失憶之前我便有好好地訓練過你。”一手蒙上他的眼睛：“不要用看的，用你的意識去感受。”
“不要。”煩躁地將她的手拉下，他有些挫敗地開口：“我試過了，沒用。”
“我可以教你……”
“不必了！”執初皺眉瞪她：“我不要你照顧我！也不用你遵守誓言！我隻要你放我走，別再這樣顧左右而言他！”
“你有什麼心願嗎？”豆蔻勉強找回聲音，鎮定開口：“我是說，在你獲得自由之後。”
他不悅地瞪她：“關你何事？”
“我來給你數數看。”她認真地提筆在紙上寫下幾行字：“首先呢，要脫離組織；然後呢，找到溪止，找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過隱世生活；就這樣一直到老到死，對不對？”
看他麵無表情的臉，她歎了口氣：“還真讓我猜對了。”
這個女人！他恨恨咬牙，卻看到她似笑非笑，突然低頭輕歎了口氣。
那聲幾不可聞的歎息，卻像一陣風吹開水麵的平靜。
他想起幾天之前的夜晚，她也是如此淡淡的表情，可眼神清亮動人，甚至引的他失神輕薄了她。
“唉。”他自暴自棄地掩麵輕歎，眸光在指縫間一閃而逝：“敗給你了。”
豆蔻抬頭，一言不發地注視著他的手，似乎能看見他藏住的言不由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