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戰爭,無非是硝煙彌漫,哀鴻遍野。可是,當野心被更大的野心吞噬,一切都在旁人冰冷的眼神中亂了套。
“父親……”她在夢中低喃,看見父親的大手溫柔地撫上自己的額頭,看見他安撫地朝自己笑了笑,然後,義無返顧地走出保護圈,迎向漫天箭雨。
不該是這樣的,為什麼,這場大戰,您要讓我獨活呢?夫人,您好狠的心……
緩緩睜開眼,豆蔻吃力地扶住腦袋,擦去眼角的濕潤,打量自己所處之地。掃過眼前放置的冒著一團煙霧——初步斷定是香爐——的圓形物體,她嗅了嗅煙中帶著的不尋常的香味。“夢離木?難怪會做這樣的夢……”
她慢慢支起身,發覺自己被扔在了一間暗室裏,四周除了眼前碩大的香爐,什麼都沒有,隻有微微的光線從牆上方的小窗格中透進來,照外麵的景色判斷,她應該,是被關進了一間地下室。
“喂——有人嗎——”她不太抱希望地低吟了一聲,沒想到門卻應聲而開。她戒備地望向來人,微微的光線投到那人身上,卻也隻照出個大概。
一身勁裝,明明是陌生的臉,她卻在那人似笑非笑妖邪般的眼神中看出了一絲端倪。“你是誰?”她沉著臉緊盯住來人的眼睛。
“我是誰?”那人依舊噙著一抹笑意,出口是魅惑的男性嗓音,“東方豆蔻,受東方夫人的靈力影響,半個月之內將無一絲靈力,形如廢人。你已經昏迷了兩天,在剩下的十三天內,我會讓你再也沒有恢複能量的機會。”說完,一顆藥丸被強硬地塞入她的喉嚨,右腿一疼,鮮血涔涔流了出來,那人舉起手中仍在滴血的刀子,笑得更魅惑了:“你的右腳腳筋已經被我挑斷了,剛剛那顆藥,用來減緩你的傷口愈合進度,算是我送給你的見麵禮。”說完便收起匕首,走出了暗室。
看著不斷流血的右腿,她沒有如來人期待的那般慌張,隻是安靜地靠在牆根,看起來似乎並不在乎自己的傷口。
“想嚇我?你還真是小看我了……”她淡淡一笑,扯下左手小巧的銀質手鐲,拉開一處不起眼的小環,自其中倒出……一大堆五顏六色的藥丸……
“完了……”她一拍額際,苦笑了一下,“認不出這些都是什麼藥了……”
將藥丸撇在一旁,她舉起已經騰空的銀鐲,含在口中,吹出了一道細細的聲音,隨即消失在空氣中,就連本人也不能聽得很清楚。
很滿意這樣的結果,她綻開微笑,拾起地上的藥丸,開始細細分辨,臉上掛著不甚認真的表情,“看我能不能在血流完之前找到你了,嗬嗬。”
天色明亮,在一片不知名的森林中,衣衫襤褸的蕭執初不知疲倦地奔跑著,原本光鮮的西裝外套不知被扔在了哪裏,襯衫也變得破破爛爛,多虧了叢林中連綿不斷的帶刺藤蔓,他最後一件蔽體的衣服恐怕要報銷了。
這樣的追逐已經持續了兩天兩夜,自從在宴會上看見那隻具有標誌性的鳥兒開始,他就一直追著它。它飛他追,它停他也停。他的眼力絕不會錯,隻是,追了那麼久,卻始終不見那隻鳥的主人。
不久,一人一鳥穿過了森林,來到一片湖水前,綠油油的草地泛著誘人的光澤,鳥兒終於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