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去白龍鎮的人多,馬車也要大上許多,依舊是劉道扮作車夫,免得若真有獸武者監視,由捕頭趕車,會打草驚蛇。那童德也是準備了許多幹糧美食,自也有那牛肉張的醬汁牛肉,趕路到下午的時候,也都取了出來分給眾人吃,自然這一次少不了車夫劉道的,不過吃之前,那捕頭錢黃卻是一一用他的特質的針探測了一番,確認無毒之後,眾人才繼續吃下。這次要麵對的有可能是獸武者中善於用毒之輩,若一個不小心,案子沒查,反遭人算計。那可不妙。童德麵上讚歎陳大人謹慎,心中也是讚歎,不過卻是讚這陳顯大人的狡詐,明明知道這一次是對付那白逵而來,卻裝作好像真有獸武者要害人一般,或許是做給那捕頭、捕快看的,讓人絲毫也無法對此起任何的疑心。至於一會捕頭夏陽和那捕快錢黃如何從白逵家搜出毒藥來,童德還是有些好奇的,眼下隻等著看好戲罷了。
一路之上,陳顯時而和眾人分析案情。時而沉默不語,到後來一車人也都有些乏了,便各自靠著車廂迷糊著,不知道過了多久,天色隱約有些暗了。馬車終於在疾馳中趕到了白龍鎮。鎮子這大半年常有生意人來去,因此這個時候來了一輛大車,並不會引起任何的好奇,秦動雖然安排了下屬在鎮口的大樹上作為暗哨,卻也沒有因為這樣的大車而有任何警覺,隻因為這白龍鎮雖然比以前好很多,但在寧水郡依然是最窮的鎮子。也不值得有強者圖謀什麼,暗哨警戒最主要的是針對荒獸,怕有天上、地下的荒獸潛過了軍兵的把守,溜進了鎮子,那可就麻煩大了。
“大人,已經進了白龍鎮。去哪兒?白逵家,客棧還是老王頭熟食鋪?”進鎮不久,劉道就將車停在路旁,進而掀開車簾詢問。這一句大人,自是看著三位大人。陳顯還沒接話,捕頭夏陽便應聲道:“先去老王頭熟食鋪……”話音未落,就聽郡守陳顯打斷道:“去鎮衙門好了。”
“嗯?”聽陳顯這般說,不隻是夏陽,連著捕快錢黃,童德以及看著車內的劉道都有些奇怪,早先在衡首鎮說過,一入這鎮子便當即去三家查案,不必和這裏的鎮衙門打交道,查過之後再言,卻不想郡守大人陳顯又臨時改了主意。陳顯見眾人都看向自己,當即道:“這裏百姓又不識得咱們,這次出來雖帶了印著郡守大印的官文,可未必就能讓這裏的人聽咱們的,他們完全可以說咱們的搜查官文是假的,查了一家,很容易就驚動整個鎮子,令其他幾家也都知曉,當初說直接搜查三家,是怕和這裏的鎮府令聯絡之後,打草驚蛇,現在想想,既然來了這地頭,咱們人手也不夠,倒不如直接尋了這鎮的府令,請他們的捕快、捕頭協助,也更光明正大一些,百姓見了,總要顧忌,不會反抗,咱們行事也會方便許多。”
“咱們都是武者,又不怕他們反抗。”夏陽仍舊奇怪,當下便問道,他深得陳顯器重,其餘的事情他向來不會多嘴,到了案子上,他也不怕得罪陳顯,向來都是這般直話直說,事實上,有些陳顯敷衍了事的小案子,不能對外言說的,陳顯也都讓他去處理,算得上是陳顯的心腹之一了。
陳顯搖頭道:“若此案真和獸武者相幹,那老王頭、白逵或是客棧老板都有可能身懷武道,平日隱藏鄉間,隻要他們其中一人一鬧,就能夠驚動鎮子,即便被咱們捉了,也會讓其他獸武者想法子跑掉,若是請了這裏的鎮衙門相助,即便這幾家被搜查,他們也沒有理由反抗,也會認為咱們沒有什麼別的證據,隻是因為張召被人毒死,來此鎮依照懷疑對象例行搜查罷了,他們潛藏許久,不會因為例行搜查,而放棄跑掉的,我想如果此案和獸武者真相關,便和咱們推測的一般,他們應當還有其他圖謀。若是不和白龍鎮衙門合作,那此案真凶發現咱們,就會猜到我們如此繞開鎮衙門雷厲風行的搜查,說不得是猜到了什麼,他們便有可能放棄潛藏,直接逃掉。”
陳顯把自己的想法說過一遍,眾人才恍然,那童德第一個出言讚歎到底是郡守大人,斷案的心思這般細致,寧水郡有這樣一位青天做郡守,正是百姓之福,眾人也都跟著附和,反正馬屁都是隨口說的,沒人會吝惜把好話送給身份地位比自己高許多的人。稱頌過後,劉道也不再囉嗦,當即駕車前行,很快就到了白龍鎮衙門的正門,將車停在了路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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