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賊先擒王,射人先射馬。
話說的簡單,可讓這些幾乎沒有接受過軍事訓練的新丁做到這一點,難度還是頗大的,事實上,現在他們做到的覆蓋式射擊,已經是讓卡特蘭諾費了好大功夫,至於三段式射擊——卡特蘭諾從西秦弩手那裏學到的這一招,還沒有來得及讓他手下的兵士們熟練掌握。
箭如雨下,一般人,頂著這種令人脊背發寒“雨水”,估計是寸步難行,可勃艮第的騎兵們,倒也硬氣,生生用血肉趟開了一條路,前麵的人用身體掩護後麵的人,後麵的人騎馬越過前麵同伴們的屍體,繼續前進。
騎兵迅猛,讓對麵的意大利弓弩手們隻來得及射出一輪箭矢。
“重盾,頂上!弓弩手後撤。”卡特蘭諾的副官當即下令道。
由於時間急迫,所以意大利人也沒有充裕的時間把這段山口給封堵住,隻是從別的地方臨時翹下來幾塊大石頭,擋在了這裏。可關鍵是這幾塊石頭的高度完全擋不住勃艮第騎兵們的縱身一躍。
而他們手中的重盾兵,實際上原本都是重盾弩手,現在用不到他們背負重盾和敵方的弓弩手對射,而是需要的這麵寬闊大盾,給予後麵的同伴以安全感。當然,這些寶貴的意大利“精銳”弩手,卡特蘭諾舍不得讓他們幹這種“炮灰”幹的活,隻是讓他們把盾牌交出來,給其他新丁用。
可能是因為寬大的盾牌能給人以安全感,麵對呼嘯而來的勃艮第騎兵,躲在盾牌後的新兵並沒有潰逃,可能,更重要的原因是由於他們的身後還有一支手持大劍的執法隊,監斬逃兵專用的。
“該死,西秦人也有這麼大的盾牌?這不是意大利人的烏龜殼子麼!”埃布爾,這支千人隊的軍官,低罵了一句,剛才,一支流矢正好把他的頭盔給射掉了,現在的他,披頭散發,倒真有點兒不要命的風範。
“bit|ch,兄弟們,給我衝!衝破這些烏龜殼子!”埃布爾知道現在是由不得他後退了,就算前麵是刀山,也得硬著頭皮往前衝。
想來,衝在最前麵的勃艮第騎兵並不想就這麼把自己的性命交代在這裏,麵對重重疊疊的盾牆,撞上去不死也得落得個殘廢。可問題是,後麵同樣也是高速奔馳著的騎兵,自己是停不下來的,隻能發瘋似的躍馬撞了上去,同時像上帝禱告,祈求能討得一命。
“砰”“啪”“砰”其中還夾雜著戰馬的悲鳴和士兵們的哀嚎。
一人一馬,高速行進中產生的衝量,不是幾個盾牌就可以分擔了的,意大利人的部隊很好的證明了這一點,當然,如果可能的話,他們並不想就這麼去證明,因為付出的代價是生命。
僅僅是一次衝鋒,整條盾牆防線便被衝了個七零八落,任憑誰怎麼嘶嚎,也回複不到原來的模樣。
不過,這塊地方也變成了一片“泥濘”,人、馬、兵器、盾牌,都擱在了這裏,暫時是無法讓騎兵順利通行了。
“弓弩手,射!”卡特蘭諾又大聲吼道。
安置在山峰兩側的弓弩手和退至後方的弓弩手並沒有怎麼受到波及,他們在老兵的帶領下,雖然身處這麼血腥的戰場,但裝填速度還是達到了及格線。
又是一批勃艮第人成為了箭下的亡魂。
“該死,全都給我下馬!”埃布爾看見前麵的形勢,知道馬匹是靠不住了,山路上漸漸鋪滿的屍體,讓他們騎馬也跑不起來,反倒不如下馬走的快。更何況,這種小範圍的近戰,騎著馬並不怎麼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