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想走麼?哪有那麼容易!今天若是不留下你懷中的孩子,你和她都得死!”黑衣人蒼老的麵容下是冰冷而恐怖的話語,在月光的照耀下透露出一股森然的殺氣,殺氣中還有一股勝券在握的淡定,好像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這時,可能是聲音太大,小雪醒了過來。“爺爺,爺爺,好冷啊!”說完便往老者的懷裏鑽了鑽,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已獲得更多的溫暖。
“嗬嗬,很可愛的孩子,把他交給我吧,我會好好招待這小家夥的,哈哈哈!快,我的耐心會被你消耗殆盡的!”黑衣人發出一陣冷笑,是月色下的世界變得更加蒼涼。
“咦?這是誰啊?”小女孩似乎對這個陌生人充滿好奇,“爺爺,這個怪叔叔是誰啊?他為什麼帶個麵罩呢?好奇怪哦。爺爺,你怎麼不說話呀?”小女孩還在糾纏著老者,抓住他的衣服不放,抬頭放出好奇地目光望著老者,完全不知自己正麵臨一場災禍。
而此時的老者,麵色蒼然,沒有顧著搭理女孩,卻擰緊了眉頭。
“這麼多年,你隱姓埋名,難道---是去了--?”老者發出了疑問,而後輕撫了懷中的女孩兒,目光裏滿是聯係和關切。
“哈哈!沒錯,我去過獸界之獄!我丟了這張臉,但我總有一天會拿回來!”說完,黑衣人脫下麵罩,黑色的紗衣和黑色的夜晚在風中流逝,飄蕩,伴著月色讓人看清他是怎樣的一張臉。
那是一張臉麼?黑色的皮膚四處裂開,一道最長的縫劃過了嘴角和眼袋,直到額頭,似乎連眼球也被割碎。沒有愈合,沒有結痂。裂縫裏不是血肉,而是一團一團墨黑色的環繞著的怨氣,彌漫了整張臉,可怖而又陰森。
小雪這孩子,從小就不拍任何東西,無論是什麼。“爺爺,這個叔叔好奇怪啊,為什麼和我們長得不一樣呢?”
“果真是雪鳳一族之後,連我如此也毫無畏懼啊!不過,越是出色,我越要得到。我要讓天下知道,我是凰族最偉大的闇凰之子,總有一天,界主也要誠服於我。再說一次,把她交給我!”黑衣人似乎有點兒不耐煩了,身後卷起了一股旋風,攜帶著落地的紗衣漫天飛起。
“妄想!”老者毫不示弱,“就算你去了獸界之獄又如何,你的夢自有人來擊碎。獸界之獄不過是蠻族一脈的延續,凰族與他們苟合,下場自知。古獄曆練,不過徒增你的悲劇罷了!”
“是麼?我倒想看看你區區一個影色幽鳳如何敵我蒼色闇凰!”黑衣人揮動雙手,略移腳步,幻化出闇凰本形。
是的,老者深知對麵的敵人早已經不是當年的素色紫凰,而是一個曆經大難大劫重生於天地間,令萬千凰族奉為神聖來膜拜敬仰的至尊之主.不過是又如何,既然不是影凰一般的人物,對陣之時,就不會是必死的結局.這,足夠了!更何況,它有自己必須要守護的人.
“爺爺,那個怪叔叔變了!咦?他的樣子好奇怪呢!小雪以前從來沒有見到過這個樣子的身形哦!不過,小雪很不喜歡呢!爺爺,我要睡了!”小女孩兒又在老者的懷中閉上了眼睛,不理會外界的一切,即使是所謂的災難或者危險。而老者此時風輕雲淡的頗具大將風範,眼神裏融合著一種不易察覺的蔑視和顧慮,擔憂和無畏,交織在一起,就是一個複雜的看不透的巨頭。
“哼!沒想到,當年的一隻喪家之犬,如今卻也混出個角色來!我冥鳳萬載曆世,豈懼你仇恨滿腔!”老者不甘示弱,強者的大氣從他周圍的時空之中散發出來,裹夾著勁道和罡烈的風範席卷而至,令黑衣人的神色微變.
“蒼茫兮闇世,混沌兮凰界,空靈兮域相,清乏兮天下------湫淆兮屏巒,晦滅兮陰陽,無量兮歸去,煜煌兮重江------日迢迢兮以將灺,月華華兮以將傾,淡鋒芒之殘破兮,畏風雲而變色,寂時利之所趨兮,洞天地而頹霆------”這是一段怎樣的咒語,讓這片領域頃刻間變成無聲的荒涼世界.除了寂靜,還是寂靜!
老者懷中的女孩兒似乎感應到死寂,揉著小眼醒來,抬頭看著不遠處的蒼色闇凰。瞬間,小女孩兒感受到一縷縷強烈的旋氣襲來,微微眯起雙眼,頭發隨著狂風飄零散亂,看不見的高速心跳證明著她此刻的震撼無以複加.
“爺爺,好冷啊!怪鳥叔叔好嚇人!”說著便向闇凰伴了一個鬼臉。老者愛撫懷中之女,眼神裏盡是憐惜和關懷,隻是女孩兒未曾注意到,如此柔和的目光裏,使緊鎖的眉睫。
“哈哈哈!好!好伶俐的鳳小驕女!看來,本凰成為影者至尊的時辰指日可待了,哈哈哈哈!可惜,你再也看不到我稱王天下的那一天了,看不到龍鳳凰三獸之界唯我獨尊,看不到三界之主向我低頭俯首了,因為你今夜必須得死,才能成就我無上的大業!”
闇凰喪心病狂的聲音裏似乎是對命脈無情的抗爭和反駁。那是充滿血腥和殘酷的嘶叫,也是淒涼和哀傷的悲鳴。
“妄想!既已話不投機,何必多費唇舌?我冥鳳雖然不敵你凰者闇階,但決不會縱你染指我雪鳳鳳小之脈!”老者桀眉怒發,蒼然炯色,白色的發絲霎那間飛揚而起,眼神俊逸飄灑,恍若遺立於世的孑然孤獨者,幻化成為一隻泛濫著貴族王者之氣息的淡紫色鳳鳥,昂揚在夜色之下,對峙著麵前的闇凰。而本位於他懷中的小雪,也被擁護在冥鳳巨大的翅膀裏,此時正在緩解接連的視覺衝擊。
闇凰已經迫不及待親手解決曾經的大仇敵,老者卻仍舊紋絲不動,兩方全都徘徊在靜寂之中,沒有一絲語言,沒有一刻鬆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