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兒,你決定了?”
宛凝跪倒在地,磕頭下去:
“璃兒知道,此去之行凶難奇多,歸程難測,定叫師傅師娘牽掛擔憂。但璃兒已想明白,心意已決,無論付出什麼都再所不辭。師傅師娘多年的養育之恩銘記心間,終有一日,璃兒會回到秋霽居,長歡膝下!”
師娘落著淚攙起她:
“罷了罷了,不就是下山幾日嗎?何苦說的生離死別。你安心去吧,有文斌在你身邊我們也放心多了,就是此行必將很多凶險,你定要多加小心!”
“璃兒知道!”
說完,宛凝便倚在師娘身邊,眾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緒情感裏,忽略了楚文斌眼中那絲滿足與師傅眼神中的那抹探尋。第二日,宛凝便收拾好行囊和師哥下山去了。一路上,她幾乎沒有任何心情和師哥進行交流,而楚文斌似乎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二人單純的趕路、投宿,不消5日,便趕到了京城。幾年前,宛凝因歸家急切而沒有過多的去留意自己所處的這座城市,這次和師哥回來,因那封信所提供的信息而又不得不低調行事。既不能直接闖入尚書府或十三府邸,也不能高喊著十三福晉的名諱。進京的前一分,宛凝再度帶上麵紗,師哥策馬在她身邊,拍拍她的肩膀以示鼓勵。宛凝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進城後,二人先尋了間客店住了下來。簡單休整後,宛凝和楚文斌來到王府比較集聚的地段,本以為這裏的人會焦躁不安或匆匆忙忙,畢竟王府的皇子出了這麼大的事,可走在路上,似乎旁人都還在做過著********的日子,這讓宛凝有些不解。在與楚文斌轉了幾圈後,二人便在醉鄉居的二樓坐了下來,小二上了菜和湯水,宛凝低聲問道:
“師哥,怎麼京城如此安靜,似沒有發生任何事?”
楚文斌的眼底似乎閃過一絲不安,連忙說:
“或許是他們是不想聲張,畢竟這不是好事,皇族臉上也掛不住吧。”
“究竟是發生了什麼,會讓胤祥……”
宛凝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文斌打斷了:
“璃兒,在京城,千萬不要隨意稱呼皇子的名諱!是大忌!”
宛凝點點頭,沒有再說話。吃過東西,楚文斌提議先回客店休息,宛凝卻拒絕了,想要一個人到街上走走,他似乎一開始想要阻攔,但不知何故而沒有刻意的阻止,便一個人出去找駐紮在北京的兄弟,說是尋查一些消息,讓宛凝逛累了就回客店等他消息。和楚文斌在客店門口分開之後,宛凝沿著大街往尚書府走去,門口的門童依舊還是幾年前的那些人,尚書府的門匾也依舊如昔,望著自家大門卻不願、不敢邁進去,心底湧起的不再是怨恨,更多的是絲絲苦澀。宛凝執意的望了許久才轉身離去。人雖離去,心底卻依舊在糾結那些混亂的、無法整理的思緒。不知不覺中再抬眼,卻是走到十三府的後門,想著當年曾多次從這扇門進出,那一幕還在眼前,現在卻已物是人非。正要抬腳離開,那扇門卻“吱呀”一聲打開了,而從門內走出的正是多年未見的未央和十四阿哥胤禵。見他們出來,宛凝閃身躲到門牆後,由於尚有一段距離,實在聽不到他們之間說些什麼,隻是見未央對十四擺擺手、搖搖頭,十四看著她,又低聲說了什麼,未央便點頭轉身回去了。見到十四上馬,宛凝緊跟幾步在他身後。大概走了一盞茶的時間,十四下馬轉進一個胡同,宛凝跟上,卻見這是一條死胡同,而十四就站在那頭望著她,宛凝有些不知所措,卻無法後退,心頭正百轉千回的時候,他開口了:
“璃兒,我們又見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