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凝望著他,沒有說話,心裏卻開始動搖,一次次的訴說和一次次的回憶,她的心怎麼可能沒有動搖。十三的雙手緩緩的放下,轉身麵對著前方,似乎在整理自己的情緒,許久之後,他似有不甘的開口:
“如果你不願意承認,我也不想逼你,我…我隻希望你可以生活在我的視線範圍內,我不敢…不敢強求什麼,因為,我害怕再次失去……”
十三的聲音如此低沉,仿佛是在請求,如果他依舊大喊大叫,或許宛凝還可以強迫自己克製著情感麵對他,可現在,她卻做不到了。她使勁握握手中的紫玉簫,努力尋回自己的聲音,輕聲的問:
“你…真的那麼念著宛凝嗎?”
十三發出一陣笑聲,可她聽得出來,那是苦笑。
“你不是她,如果真的是那個小時候跟在我身後的丫頭,是不會問這個問題的。”
宛凝的心這幾日來一直都在疼痛,掙紮於自己對十三的感情和與宛淩的姐們情意中。此刻聽到胤祥的話,她實在無法再壓抑自己的情感,既然已經想好回京後就離開,那就在這最後一天放縱一下自己又何妨呢。當她再度開口決定要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宛凝才發覺,原來這樣是可以緩解疼痛的:
“如果我說…她自從落水之後就忘記了之前發生的一切,你信嗎?”
聽到她的話,十三阿哥猛然回過頭,望著她的雙眼裏含著淚,宛凝讀得懂,那裏麵有不懂、酸楚、不舍、忍耐、悔恨,還有,濃濃的愛意。胤祥顫抖的伸出手,宛凝知道,他想要摘下自己的麵紗,可…他的手停在了空中,似乎還不很肯定似的望著她,宛凝知道自己的那句話已經使事態無法挽回了,於是她咬咬牙,緩慢的摘掉了自己臉上的麵紗,露出了她那張和十三福晉宛淩幾乎一模一樣的臉。看著她的舉動,胤祥仿佛摒住了呼吸,直到宛凝的臉完整的露出來,之前那些神情都消失的無影無蹤,隻剩下了:驚喜!
許久,胤祥終於伸出手,他的手好涼,可又不同於之前宛凝昏迷時的觸感,這次更為輕柔,仿佛怕打破什麼似的。他的手在宛凝臉上反複滑行,仿佛想要通過觸覺來了解她,找回那個他熟悉的宛凝。他掌心的溫熱一點點傳遞過來,讓宛凝不禁感到了安全和溫暖。她輕輕的抬手,覆在十三的手上,倆人就這樣一直握著手注視著對方,許久之後,胤祥開口,他的聲音很低沉,仿佛在壓抑著什麼:
“真的是你……”
宛凝沒有說話,因為她已經無法承載眼眶中的淚水,它們終於紛紛的墜落了。胤祥伸出手抹去了那些淚水,嘴角扯出一絲笑意:
“上次你暈倒時麵紗飛落,臉上的那些東西還真是嚇了我一跳。”
想到自己往臉上畫的那鬼符似的圖案,宛凝自己也不禁笑了出來。看到她的笑臉,胤祥的手頓了頓,宛凝疑惑的問:
“怎麼了?”
胤祥搖搖頭,直接將她攬進懷裏,緊緊的擁住。宛凝可以感覺到胤祥的顫抖,原來當你內心深處一直渴望擁有的那個人真實的在你手中時,你才會發覺你內心的感激。宛凝緩緩伸出雙手,環住胤祥的腰,輕聲說:
“對不起,胤祥哥哥……”
其實宛凝也沒有想到,說出這句話,自己會哭的如此委屈、如此心痛。倚著胤祥,她哭了很久,十三卻像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將她推開,拽過她的右手,將衣袖向上挽去,看著他一連串的動作,宛凝緩慢的開口:
“你…是在找那個梅花型的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