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路未卜 慶婚嫁(3 / 3)

“海棠花?這荷包我不認識,不是我的啊。”

“那就奇了,怎麼會在咱們這裏?平時咱們這兒也沒什麼外麵人進出呀。”

“許是哪個丫鬟的,收拾東西時無意掉在裏麵了吧。”

“或許,那我拿著到問問她們吧。”

說完,宛凝就將荷包收到了懷中,可整日的忙碌讓她竟忘記了這個荷包。又過了幾日,宛凝端著宛淩的藥,在走廊的轉角撞上一個人,她剛要抬眼開口,卻發現那竟然是十三阿哥,他的額角竟然還多了一道傷疤,宛凝一驚,忙行了禮:

“十三爺吉祥!”

他看著宛凝,沒有說話,隻是默然的點點頭:

“不許告訴任何人你看到的,趕緊走吧!”

宛凝剛要轉身離開,卻又停下,他皺著眉望著宛凝:

“十三爺,您的額角……”

他抬手碰了碰傷口,然後對宛凝說:

“福晉的藥?”宛凝點點頭,“送過去,小心伺候她喝下去,然後到書房替我處理一下。”

“是。”

回到房間,伺候著宛淩喝完藥,宛凝便讓未央服侍她休息,自己則握著創傷藥往十三爺的書房。輕叩房門,裏麵傳來一聲低沉的“進來”,推門而入卻發現圓桌上茶杯被摔在地上,矮凳也被踢翻,十三爺倚在書桌後的太師椅中,手裏還握著個酒壺,顯是已經喝了不少。宛凝上前扶起矮凳,收拾好其他東西,走到十三爺身邊,福了身:

“爺,奴婢給您送藥來了。”

十三爺沒有說話,隻是隨意的嗯了一聲,宛凝上前,用沾濕了的手帕沾濕將十三爺額角傷口旁的血漬擦幹淨,再將藥末輕輕的塗抹在傷口處。然後退下,輕聲說:

“爺,弄好了,您歇著吧。奴婢這再給您端壺茶來。”

宛凝剛要轉身,十三阿哥胤祥卻突然問道:

“你…就是福晉的那個陪嫁丫鬟?”

宛凝當然知道他問的是什麼。即使沒有抬頭,也感覺得到那雙會說話的眼睛在盯著宛凝。

“抬起頭來!”

宛凝抬起頭,望著他,心裏暗驚,很怕他會讓自己摘掉麵紗。

“你叫什麼?”

“奴婢叫璃兒。”

這個名字是為了應付宮中眾人及阿哥府中其他丫鬟下人而起的,為了不露出馬腳,從宛淩出嫁那一天起,她就隻這樣稱呼自己的妹妹,而宛凝也絕對不敢再喚宛淩為姐姐。

十三阿哥胤祥此刻低垂著頭,一手握著酒壺,一手拍著自己的額頭,喃喃自語道:

“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宛凝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十三阿哥說的是什麼,剛要開口,卻又聽見他說:

“額娘…額娘…你們都在哪兒…我把它弄丟了,唯一的,弄丟了……”

宛凝一時怔住,進也不妥,退也不是。又過了許久,十三阿哥抬起頭,望著宛凝說:

“你怎麼還在這兒?”

“十三爺,您…您丟了什麼嗎?”

“哦…是我額娘離開時留下的唯一一件東西,那裏麵,還有另外一件對我而言很重要的東西。”

“是…什麼?”

“一束不知名的花。”

“啊?”

“最後一次見她的時候,她手裏拿著的花…然後她們就都離開了我,拋下了我,現在我連這個都丟了,什麼都不剩了……”

十三阿哥還在說著什麼,見他這樣,宛凝很想說點什麼,可又不知道能說什麼,看著他依舊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宛凝欠了個身,轉身剛要離開,他突然又開口:

“爺額角的傷,不要告訴任何人!”

宛凝望著他,沒有說話,點點頭就離開了。接下來的日子,皇上接見了眾多的蒙古使節,三日後便要去拜陵了,拜陵之前,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就是要十三阿哥和福晉行家禮。行家禮的前一晚,宛凝伺候宛淩睡下,收拾妥當,又將她明天要穿的朝服取出、擺好,雙手輕撫著錦緞繡牡丹的朝服,倚在床榻邊,一直藏在懷中的那個荷包突然掉了出來。宛凝奇怪的打開它,發現裏麵竟有些紫色的花瓣,雖然已經幹碎的不成樣子,卻還是被很小心的收藏著,包裹著這些花瓣的是一張已經泛黃的宣紙,宛凝輕輕展開,上麵提著一首詩:

“遙望銀河並蒂蓮,紫俏綠靜繞亭間;情誼未名陰陽隔,唯有勿忘心心念。”

荷包、花,難道這就是十三阿哥額娘留下的那個荷包?可這首詩又是什麼意思?不管怎麼樣,這兩天一定要想著還給他,想著想著,宛凝漸漸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