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文候說:“四年前若塵出嫁,伯伯和嬸嬸都給找了一個門戶相當的,男方雖然現在生活在外地,但若塵生活的並不辛苦。尤其是這兩年又回到府中做活,伯伯嬸嬸對待她的態度,就有些異於若薇了。”玉兒納罕的說:“若塵姐姐四年前也出嫁了?怎麼我卻不知道這個消息?”
白文君說:“想是爹娘不忍心打擾你吧。當時你剛到居士那裏學習一年,如果就把你召回,恐怕你就沒了學習的心思。”玉兒點點頭,心下卻滿是疑惑,既然是要出嫁,為什麼四年前不把若薇也一起嫁掉呢?如今卻要給若薇找這樣的一個夫婿?
白文璋笑道:“當年若塵出嫁的時候,若薇是想讓大娘將你召回的。但這件事到了爹爹那裏,不知怎麼就沒了下麵的文章。想來爹爹真是為你著想。你看我們兄弟三人,卻沒你這樣的機遇能夠在穀笉居士那裏日夜讀書了。”玉兒說:“要是大哥喜歡,改天我將自己所知的東西都將給大哥聽好了。”白文璋倒是沒有說謝,白文候說:“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惹得玉兒和文君一陣輕笑。
之後玉兒再問關於若薇的事情,白文候倒是有話直說,將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但白文璋和白文君說話遮遮掩掩,都十分精滑,倒惹得玉兒一陣好奇。若薇出嫁的事情怎麼感覺這樣蹊蹺?大哥、大姐說話,都是一幅很有城府的樣子,是若薇犯了什麼樣的錯,才導致爹娘這樣相對?還是因為若薇年紀大了,隻能找到這樣的夫家?
但轉念一想,又有些不對。如果因為若薇年紀大了,隻能找到這樣的夫家,那麼若塵當年出嫁的時候,怎麼不將若薇一起嫁掉呢?白府是中州首富,就是嫁個丫鬟,也要陪送好些東西,況且若薇又很漂亮,爹娘怎麼竟會拖延若薇的婚事直到現在呢?這其中究竟是有什麼原因,才導致爹娘這樣對若薇?
玉兒心中琢磨了半天,仍是沒有一點頭緒。她再次看向白文君和白文璋,隻感到兩人心中都有一層看不到的秘密,這讓玉兒感到莫名的疏離。那天晚上四人又說了會閑話,就會同自己的丫鬟、小廝各自散去。
回到臥室裏,丹心伺候自己洗漱好後,玉兒怔怔的看著梳妝鏡出奇。良久自言自語說:“丹心,你感覺今天府裏有什麼怪異嗎?”丹心說:“什麼怪異?”看到玉兒一副出神的模樣,丹心輕手輕腳的走過來,說:“小姐怎麼了?難道不舒服嗎?”玉兒回頭看了一眼丹心,一雙妙目閃著淺淺的哀傷。
丹心問:“小姐,你是怎麼了?是不是今天晚上有什麼事情讓小姐難受了?”玉兒搖搖頭說:“可能是身體乏了,這幾日還沒有好好休息過,睡一覺也許就好了。”說完要站起來,丹心忙過來扶著玉兒走到床邊。到得床邊,玉兒看見在床頭一側又一直小巧玲瓏的八寶盒。這隻八寶盒玉兒還記得,是若薇給自己做出來的。
玉兒輕輕依到床邊,打開八寶盒,仔細的看著。口中說道:“剛來府中的時候,若薇姐姐就給我做了這個盒子。很長時間我都一直放在床頭,日夜有它陪伴著。現在想來,一切就像夢一樣,太短暫了。”丹心聽著玉兒說話,也看向那個盒子,隻感覺它做工很是精致。丹心說:“小姐是在為若薇姐姐出嫁的事情傷心吧?”
玉兒輕輕歎了口氣,說:“幼時剛來到府中,一切都由若薇姐姐照顧。我隻感覺若薇姐姐人是很好的,既平和頑皮,又溫柔多情。本以為這次若薇出嫁,是府中的爹娘給物色了一個很好的人家,卻不想,哎······”
丹心能夠明白玉兒的心思,勸慰玉兒道:“小姐就不要傷心了。像我們這樣的婢子,嫁什麼人什麼時候嫁,不都是要聽老爺夫人的嗎?我們本來就沒有能夠選擇的權利,這些事情,婢子們從進了白府就知道的。小姐就不要為我們傷神了。”
玉兒看向丹心說:“你也是這樣?”丹心無奈的笑道:“難道不是嗎?就是小姐這樣的,以後可能找到個風流才俊的公子,又是對小姐真心的。但婢子們可沒這樣的命了。”玉兒不自禁的說道:“命?”隨即很玩味的笑了起來,丹心卻不知道玉兒此時此地想的是什麼。
丹心疑惑的問:“小姐怎麼笑了?”玉兒想起自己的失態,忙遮掩道:“可能是對這個‘詞’感到太含糊了。穀笉居士也說過,‘生活得易,若非一命’,把所有不能夠自主的東西都歸結到‘命中注定’這個詞上,想必咱們女子的歸宿都是無法逃脫的。”丹心眉角隱隱閃動說:“話雖然如此,可咱們也是有追求權力的。穀笉居士不就是其中的佼佼者嗎?”
玉兒聞言,忽然想到了那個蒙麵相公,心中猛地一緊。玉兒說:“是了。咱們總有權力去追求的。”丹心聞言,卻撲哧笑出聲來。說:“小姐要追求什麼?是哪位府上的公子嗎?”玉兒怨道:“胡說。”隨即將八寶盒放起來。
丹心說:“今日白天遇見的那個公子,真是油滑的緊。看小姐的眼神簡直要把小姐吃掉一樣,惡心死了。以後小姐還是小心為妙。”玉兒笑道:“這個自然,我心裏都有計較的。”然後讓玉兒收拾了水盆等物,就開始躺在床上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