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過頭趴在走廊的墻上往外看,不再看池硯舟。

陽光有些刺眼,我卻依舊固執地看過去。

其實不止是我媽,我沒打算告訴身邊任何一個人。

我不想讓我媽知道這件事,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被我媽知道的風險。

在我剛剛記事的時候,爸爸就生病去世了。

我其實記不太清他的樣貌了,印象裏,隻記得他把媽媽支開,然後虛弱無力地沖我笑,摸著我的腦袋對我說。

「小寶長大了,以後可以代替爸爸保護媽媽了。」

爸爸離開以後,媽媽把我保護得很好,她很愛我,我未曾感覺到任何來自外界的風雨,也沒感覺到我比同齡人缺少任何愛意。

像是她把爸爸缺失的那一份愛,一同補給了我。

再長大一點,我就鬧著要去學散打,媽媽問我為什麼,我抿著唇搖頭不說話。

媽媽拗不過我,隔天就把我送了過去,一直到現在。

我沒告訴媽媽為什麼我想學散打,這是我和爸爸之間的秘密。

可如果讓我媽知道二次分化了,她可能會再次撐起羽翼,把我護在其中。

我不想這樣。

眼眶逐漸開始變得酸澀疼痛,我想,可能是盯著太陽看了太久。

眼淚即將落下來的前一秒,眼前被溫熱的手掌遮住。

「別一直盯著太陽看,眼睛會不舒服。」

我保持著這個姿勢沒動,聲音悶悶地試探著問:「池硯舟,你能不能暫時幫我保守秘密啊?」

萬一呢,萬一一覺睡醒,我又變成 A 了呢。

我沒指望池硯舟能答應我,畢竟他向來不會撒謊,更別說我倆也不太對付。

視覺被剝奪,我在他的掌心裏不安地快速眨動眼睛,沉默蔓延開來,隨後,是一聲輕而慢的回應:「好。」

08

池硯舟說到做到,自從那天答應我之後,他沒在任何人麵前提起過此事。

甚至還處處幫我遮掩著。

放學路上,陳辰截住了我。

「你這幾天怎麼都沒去散打班上課?」

這幾天剛剛分化,身體敏感,散打訓練室人太多,我就沒去。

就像這會兒,陳辰身後跟著的人太多,不免夾雜著幾個信息素隨便亂放的人,弄得我心浮氣躁,我忍不住皺眉:「關你什麼事,我們很熟嗎?」

他臉色漲紅,想要發火,不知為何又強行忍了下去,盯著我的臉沒作聲。

我不耐煩地問:「有事嗎?沒事讓開。」

身後有個人遞上來一個盒子,陳辰接過來放到我麵前。

「輸給你的那雙限量版球鞋,我可不是說話不算話的人。」

我挑了下眉,望著眼前的盒子,差點忘了這件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