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行
金烏西墜,玉兔東升。薄薄的霧紗繚繞在花叢,樹間,水麵。一隻小船咕嚕咕嚕的在夜幕前行,船中一人問道:“阿福,到什麼地方了?”
“回老爺,已經到泉州內河了,再有三個時辰就到家了。”
“哦,是嘛?這次好像提前了很多呐,嗬嗬。”說完就轉頭躺下,睜大眼睛看著黑黝黝的一切,腦海中不斷的浮現眾多畫麵,一幅一幅的,接連不斷。
柯同與雲姨回家後一直盯著手指上白天那個邋遢人給的銅箍,怎麼都看不出有什麼特別之處,正好這時雲姨走了進來,柯同就隨手拔了下來扔在桌子上。如果說有煮鶴焚琴的事情發生,那麼此時的柯同就是那個煮鶴焚琴的人!
“阿同,你爹爹明天回來,這些年來有件事情一直都沒有告訴你,現在我都告訴你。”
“呃?!什麼事情?”柯同驚訝的問。
“你爹爹常年在外,一直沒有時間和我們在一起。其實他是在外經商,而且賺了很多錢。”
“很多錢?!可是我們家很窮啊。”
“嗬嗬,表麵現象而已,你爹爹在外打拚了20年,錢財已經沒有多大意義了,隻不過是為了理想而奮鬥至今。”
“我怎麼聽不懂了呀。”
“早在10年前,我們的錢就進入了帝國百強行列,現在應該還在200位左右。”
“哦,可是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呢?怎麼說也得讓我享受一下吧,嘿嘿。”
“當時主要是為了讓你避免變成一般的紈絝子弟,不過現在看來當時的擔心應該是多餘的了。以後到了京城,你不必象現在一樣生活的。”
“我覺得現在很好,沒必要改。”
“呃,那也好。今天就是讓你知道我們手裏有很多錢,以後有什麼困難不必擔心。出門在外不比在家,你記住就可以了。”
“好的。我……”柯同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一陣一陣的敲門聲所打斷。雲姨應聲而去,一邊走一邊問:“是誰呀?”
“我,柯易都。”門外的人應聲答道。
“阿同!你爹爹回來啦!快點過來迎接一下。”雲姨喜出望外的對屋子裏的柯同叫喊道。一家三口終於有了難得的團聚,其實又不能說是一家三口,因為雲姨並非是柯同的生母,隻是一手把柯同帶大,但是不是生母又勝過生母,柯同從來都是把雲姨當作母親的。
聚少離多的日子在一起的時候讓人格外的珍惜,可是時間過的相當快,不等盡興的時候柯同入學的日子已經到了。
誌留18年8月,也即大陸曆1839年8月,柯同開始了遠行的曆程。清晨的空氣異常的清新,沁人肺腑。雲姨早早的就收拾好一切,隻等出發。柯同站在屋子裏仔細的看了看,然後轉身要離開,不禁意的掃向桌子上,那枚銅箍已經落了一層塵土了,柯同頓了頓,上去拿在了手中,仔細的擦拭了一番,戴在了大拇指上。
大家出門登上了前往泉州港的小船,由於京城路途遙遠,必須要到泉州港換乘大船。根據帝國商誌規定,各地的水域按大小分為棧,碼頭,港三個級別。船也分三個級別,舟,船,輪。小船的速度不算快,水麵的波紋卻不斷的被拋在後麵,就如這裏的一切即將告別一樣。不知不覺中已經到了泉州港,氣派的場麵讓柯同興奮不已,不遠處一艘輪泊在港內格外的顯眼,雲姨看柯同盯著輪看便說道:“那就是你要坐的輪了,怎麼樣?夠氣派吧。”
“嗬嗬,氣派氣派!相當氣派!”
“那是當今最頂尖的輪,大概可以乘坐1000多人,票是托人才弄到的。”
柯易都接過話:“這輪叫‘櫻花’號,坐在上麵沒有什麼顛簸的感覺。”
柯同從雲姨手中接過輪票,說:“那我就上去了,再見了,雲姨,爹。”
“好,走吧!象男人一樣的戰鬥!”柯易都毅然決然的對柯同說。柯同舉了舉拳頭,說:“象男人一樣的戰鬥!”
雲姨紅著眼睛,對柯同說:“阿同,一切要小心。在外麵要吃飽了,天涼的時候要多穿衣服……”說著說著就說不下去了,柯同一把抱住雲姨,小聲的說:“謝謝您,雲媽。”雲姨心頭抖的一熱,哽咽著說不出話來,柯同大聲的說道:“好男兒誌在四方,家即天涯!雲媽,我走了,他日有成,一定會報答您的養育之恩。”說完頭也不回的拿起行李就走,心中默念著:“再見了,我的親人,再見了,我的故鄉!”
雲姨看著柯同遠去的背影,嘴裏喃喃著:“傻小子,無論你以後闖蕩的如何都沒有關係,我隻盼你平平安安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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