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戈易幟給金華戰場帶來重大衝擊,一時間清軍群龍無首,國防軍在八月三日僅僅在北洋軍易幟第二天,遊龍城周邊的地方軍隊被國防軍擊潰,清軍全線撤離到金華城,三十餘萬清軍倉皇失措。
“陛下,怎麼辦?”金華城,清軍雖然說雜亂無章,但是卻凝聚在一起,死守金華,讓劉濤一時間也沒有辦法,因為不想繼續給自己同胞造成更大的損傷,他隻能停止無限製炮擊,再加上炮彈消耗太大,補給吃力。
“命令新編第五軍與第一師圍困金華城,其他部隊立即北上杭州。”金華城已經是絕地,畢竟這裏已經沒有清軍的絲毫支援,不過三天這三十萬清軍就沒有了糧草,到時候隻有投降一條出路,而劉濤還要進行另外一場戰鬥,那就是北進。
金華會戰可以說有些虎頭蛇尾,之前聲勢浩大的清軍在北洋軍易幟之後,立即變成了弱勢一方,死守都非常困難,並且軍心動亂,如果說在北洋軍易幟之前,清軍還認為他們占據大義,以正統身份剿滅叛匪;可是現在,北洋軍易幟,卻把大義推到了國防軍一邊,一句驅除韃虜複我中華,將所有抵抗的清軍劃分到民族反叛者的位置上。
而同樣北洋三傑中的兩人投誠,不僅僅撼動了清軍部隊,同樣撼動了清廷官場。除了那些死心塌地的狗腿子死漢奸不少官員都在思考。畢竟民族大義這個詞彙的壓力很大,而他們又是一隻處在忠君愛國的思想之中,矛盾的很。
尤其是張之洞,張之洞乃是清國封疆大吏,可是麵對這樣的問題卻也束手無策,張之洞的名聲在江南很好,可是他是滿清官員,以前沒有驅逐韃虜複我中華這個口號,他還是一位清官英雄,但是如今有了這個口號。他卻突然覺得自己似乎變得可笑。
忠君,他忠的是哪個君?是侵略者,是蠻夷的君主,愛國。他愛的是一個奴隸治國,漢族同胞被當做奴隸一樣欺壓著。
“都督!”桑誌平看著張之洞坐在桌子前沉思不由的叫了一聲。
張之洞,抬了抬頭看到桑誌平再次把腦袋低下去:“治平,我為官數十載,一直都想做包拯一般的濟世能臣,勤政為民博得身後百世名,奈何今日才發覺如此可笑!數十年來我戰戰磕磕,數十年的政績僅被一個口號變抹殺的幹幹淨淨!”
桑誌平知道張之洞的意思,開口說道:“都督,元時也有歸附蒙元之人。甚至官至宰相,可是當朱元璋與各路諸侯起義之後,第一個要殺的反而使他們,不管官員是好是壞,不管其政績是善是惡盡皆誅殺,為什麼?因為百姓遭受了蒙元數十年的壓迫殺戮,對蒙元恨之入骨,因此但凡給蒙元做事之人一律被認為是漢奸叛徒,殺之而後快,而且史書上往往將此等人記載成為了一己私利出賣整個民族的卑鄙之徒。都督你可曾想清楚了,劉濤軍威無雙,不到三年,數十萬大軍,精銳的北洋軍易幟。白白給國防軍增加了數萬精銳大軍,且戰場上的情況我們也已經知曉。國防軍武器精銳連日本俄國都無法與其比擬滿清大勢已去!”
“你也勸我歸降嗎?”張之洞歎了口氣他現在心中真的矛盾:“我自由學習的是忠君愛國,如今突然發現君不再是君,國竟然不是我等之國!”
“都督,您現在是封疆大吏,手握新兵數萬,團練一二十萬,此刻不投待以時日恐怕已無位置,雖然都督可能不在乎官位,卻要想想自己百世之後的名稱,漢族數萬萬計,滿人不過兩三百萬人,他們壓製不了多久,不出十年滿清覆滅,到了那個時候即便您歸降史書上也不過會記載您為虎作倀,最後在生命的抉擇上選擇了投降以保住自己姓名。
但是現在不同,國防軍目標可能是江南,但是如果大人將湖北拱手相讓,劉濤自然不會寒了天下之心。”桑誌平自從一年多以前接觸劉濤就知道總有一天國防軍會揮師北上,說來也奇怪,中國的曆史上有幾種特殊,一種是本民族的分裂戰亂總是北方勢力一統天下,比如楚漢之戰,漢以西北而滅楚,比如南北朝,隋起北而滅南,比如隋末亂世,李唐起於太遠而一統天下,宋以被而滅諸國。
但是還有另外一種,那就是民族之戰,往往是以南而擊北,比如說五胡亂華,南方漢人擊潰北胡,比如元末,起義軍隊北伐暴元無一失敗,而如今劉濤起於兩廣,北伐大戰顯然已經勝券在握,可想而知此時又是一次曆史的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