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常悅倚著一棵光禿禿沒有一片葉子的樹靠著。

昨夜下了雪,地上已經堆積了很多的雪,很厚,已經沒過了他的鞋。

現在依舊有片片雪花從天空飄落,落在他的頭上,染白了他的發,房屋樹木也穿上了銀裝,裹上冬衣。

雪上到處都是被踩過的腳印,大大小小,一個又一個的連成串。

在這片樹木環抱的小樹林裏,放眼望去,無數的男男女女兩兩成對,互相依偎,或牽或抱,或親或吻。

已經結冰的小湖,透過結冰的湖可以模糊的看到幾條小魚在冰下嬉戲,他們透過薄薄的冰麵,看著上方溫情親吻的情侶,一個個都互相依偎著,不舍離去。

在這個寒冷飄雪的季節裏,每一片雪花都是天使對他們的祝福。

純美潔白的愛情,頭發上的雪花都好像在寓意著他們白頭到老。

司徒常悅此時靠在一棵同樣蓋著銀色棉衣的樹上,高大的樹冠擋住了大多數的雪,隻有幾點落在他的頭上。

他拿出原本插在兜裏暖和的手,一下子暴露在寒冷的空氣裏,有些輕微的僵硬。

片片雪花落在他骨節分明的手上,在依舊溫暖的手心中融化,成為清澈的水,在手心中盤踞。

他有些落寞地想:水應該比雪要暖,為什麼他卻感覺如此的冷……

樹的另一端靠著的是一對情侶,在交互著他們的情暖。

很巧,這兩個人他都認識。

男孩子叫李昌鈺,女孩子叫劉雯雅。

一個是他的兄弟,一個是他的暗戀對象,是他給他們牽線搭的橋。

劉雯雅是他初中時期的同學,因為少年時期的青春懵懂,激情向往,兩個人因為學習生情,劉雯雅對他展開了追求,但他一直用冷漠包裝自己,把她隔絕在自己的世界以外。

但是,這樣好,這樣像火一樣的女孩子誰能不喜歡呢?

他也喜歡,但他不能,他不能耽誤對方。所以他們沒有開始,隻有結束。

他把她推給了李昌鈺,親自給他們牽線搭橋,製造機會,把自己喜歡的女孩子推給自己的好兄弟。他知道李昌鈺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相信李昌鈺可以照顧好她,照顧好劉雯雅。

司徒常悅倚靠著樹,聽著他們傳來的一聲聲歡聲笑語,聽起來很是甜蜜,很是幸福。

司徒常悅聽著聽著,感覺到自己的心髒絞痛,從心理和生理上的痛,感覺自己心髒好似被撕成了碎片。本是寒冬臘月的天氣,他卻出了很多的汗,支著身體的腿都有些無力,左手死死扣著樹皮,不讓自己滑落。眼中流出淚水,滑落臉頰,在冰冷的天氣中清晰地感受到淚水滑落的痕跡,看著眼前被白色的雪覆蓋的天梯,呼吸有些困難。

這是他自己的選擇,沒有什麼可後悔的。

他從衣服口袋裏翻出藥,擰開藥瓶倒出好幾粒。天氣有些冷,他的手有些僵,凍的發抖,有些藥片掉落在雪地裏,淹沒在雪裏。

他沒數自己倒出了多少,直接塞到嘴裏。常年吃藥的他,已經不需要溫水的輔助,他可以直接咽下去。苦澀的味道充滿了整個味蕾,苦的他流下了眼淚。

他擦了一下臉,心中腹誹自己,都多大了,怎麼還怕苦呢。

把手中的藥瓶擰好,放進兜裏,拿出下一瓶藥。

吃完藥後,還是感覺心髒有些疼痛,蔓延到四肢,感覺身體都在被疼痛腐蝕。他靠著樹,又聽了一會兒,才踉踉蹌蹌的轉身離去,一深一淺的腳印印在雪地上,綿延消失在這片小樹林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