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再添新仇(2 / 2)

“霞公?什麼霞公!是盼著本人眼睛瞎找不著人?”李天霞的話明顯帶著情緒。

“此話怎講?不妨明說。”張靈甫莫明其妙。

“行,痛快!那我問你,你把我一百軍陳勝利營藏那兒了?”

“什麼什麼?我藏他們幹什麼?”

“嘿嘿……”李天霞冷笑起來。“我可是有人證的。前幾天,陳勝利率部突圍,至今下落不明,據該營失散士兵回來講,營長陳勝利罵我卑鄙無恥,要去投奔七十四軍雲雲。請問,他們不在貴部又在哪裏?”

連以前一向忍聲吞氣的陳勝利也開罵李天霞,張靈甫蕪而一笑。“部屬不敬長官,是非暫且不論。本人隻說一句:陳勝利的確不在本部,請霞公不必多疑。”

“哼哼,不懷疑你懷疑誰?當副軍長了麼,躋身甲級將官班了麼,不扶植親信、不挖別人牆角行嗎?將來好當軍長嘛!”

典型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張靈甫反唇相譏道:“哼哼,我七十四軍堂堂三個甲種師,兵強馬壯,你一百軍才兩個不滿員師,誰希罕你那幾個人幾杆槍?”

一語擊中痛處。編製不全,矮人一等麼。

“看你這狂妄勁,我看你到底能囂張到什麼時候。”李天霞臉sè鐵青,揮起馬鞭,狠狠往桌上一抽,又一腳踢翻麵前的椅子,拂袖而去。

此次爭吵,成為兩人共事以來的第一次公開翻臉。

李天霞走後,張靈甫也悶悶不樂了好長時間,真恨不得抱著全軍的花名冊,再去找他對質,論個清白。鐵蛋進來,給他續杯熱茶,撇著嘴說:“李軍長神氣個啥?長官您可是二期甲級班的,比他那個破中將還高一屆呢!”

聽他這麼一逗樂,張靈甫心情才好轉。今年10月,陸軍大學開辦將官甲級班,學製3個月,準備分3期培訓各戰區將級主官的兵學修養與指揮能力,第一期學員中就有七十四軍首任軍長俞濟時。按規定,少將隻夠進乙級班,中將以上才有資格進甲級班。經委座欽點,張靈甫將於明年初以少將身份就讀甲級班。這三期學員的名單一經公布,立刻轟動一時。誰都知道,高一屆與低一屆的區別,李天霞不就是仗其黃埔三期的資格,時時處處擺譜,總以為他和王耀武是平輩的,而低他一屆的張靈甫是小老弟嗎?稱兄道弟,並沒什麼,但不要掐著人玩,這種玩法,擱誰也受不了。哼哼,到時候中將變成少將的學弟,且看他李天霞再如何稱呼自己!

張靈甫坐下來繼續寫信,向父親要錢,準備明年初去chongqing時用。這時候的中國,物價指標比1937年上漲了450倍,靠薪水吃飯的軍人、教師、公務員受害最深,他隻得伸手向家裏討錢,好在家裏有幾十畝地,種糧食、栽棉花,這些可都是硬通貨。

寫完家書,又想起陳勝利,畢竟是多年的老部下,他叫來陳公勇,吩咐他帶一幫弟兄,四處找找他們,曉以大義,勸他回去。最後,陳勝利他們在湘桂邊界一帶的嶺南山區被找到。陳勝利感於舊情,將全營官兵和武器交給陳公勇,自己則脫下軍裝,一個人向著大山深處躑躅而去。“陳營長,等等!”常寧追上前去,將自己的駁殼槍連同子彈帶一把塞進陳勝利的懷裏。“這槍是我私人的,隻管拿去用!”陳勝利接過槍,望著他又望望後麵的弟兄們,哽咽一句:“會後、會後有期了……”

後來,蔡仁傑得知此事,心裏暗自叫苦,那李天霞本來就懷疑你窩贓,你還主動把贓物找到給他送去,這不是黃泥巴掉到褲襠裏——不是屎也是屎嗎?怎麼說得清楚!他把陳公勇埋怨了一頓,說他狗拿耗子多管閑事,陳公勇很委屈,說拐子交辦的事情,我豈能不去?蔡仁傑也自知怪他無用,便說好了好了,以後再遇到這種冤枉事,先跟我通個氣。不要白白忙活半天,替人家擦了屁股,還不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