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來,各地的衙門子已掘地三尺不止,卻依舊一無收獲。隻是有皇上的旨意在那,獎賞也極致豐厚,所以才沒有放棄。可這麼多日子了,要是能找到,以這個架勢哪有找不到的,隻怕是早被人綁遠了。這般想來,那些衙門子便隨了自己的心,索性懶怠起來,平日還可借著由頭到處逛逛,撈撈便宜。平常百姓最恨衙門子這般懶散無事,借著官文辦事專敲詐他們做些小本生意的人,遂心內皆是厭煩衙門子,可卻又不能顯現半分,隻強顏歡笑招待一番,才好打發的了的。
再說皇宮內,近日來皇上一如往日,凡事盡職盡責,不曾怠慢。卻依舊不同往日的,那神色倒是一日比一日陰沉,每每來回報消息的人都不敢多做停留。心內明白皇上心係那女子,這般搜尋卻一無所獲,每日又不得不來回皇上的話,於他們看來,已然是最苦的差事了。而墨行內心也是煩悶至極,此身許是就那一人能讓他此般牽腸掛肚。再想到那搶了她去的人,心內更是氣憤,若是尋得了,定讓他生不如死才罷。遂此時的麵目看去,隻讓人害怕惶恐。
再看任府,前一時還歡天喜地,彼一時卻心灰意冷了。這麼多日夜不論何時上下都點了燈籠,隻怕何時有衙門子來說找到了人,卻無人應門。可如此時日下來,不僅衙門子沒來,就連那些往日裏來道賀的人也皆都無了身影,隻有幾位知情好友不時來寬慰一番。原是前廳後門皆掛了紅綢,點了紅燈籠的,此時看去竟是一番蕭條景象。而卿夫人早哭成了一個老婦人。任夫人卻也好不到哪去,整日裏愁苦不堪,倒憔悴了許多。整個家事便皆都落在了任老爺的身上。所幸任老爺身子強健,再加上劉姥姥凡事都幫襯著,這般才強撐了下來。現今,任老爺不得已,命了小廝丫頭們將各處的紅綢、燈籠皆解下來。宅內眾人心中皆知小姐是回不來的了,想著原是那般大喜事,現卻是這般光景,心內皆都唏噓不已。隻道是,旦夕禍福隻在瞬息之間。
話說被擄了至深山中的卿晴,因服了那藥丸,次日想來時,卻是什麼都不記得了。腦海中依稀有些前世的記憶,卻也模糊的很。從床上起身,出了房門,隻見身處一個世外桃源,四周皆是花果樹。正是結果之時,秋風吹過,樹枝搖動,一簇簇的花瓣隨風飄落下來,落在地上,瞬間就積了厚厚一層。卿晴見此情景,心內歡喜,一個箭步衝進去,站於其間,高興地翩翩起舞。正是興致之時,忽見一人站於遠處望著這邊,被花瓣擋住,朦朦朧朧地看不真切。便停下來,定睛看去。果有一人站在那裏,一身美顏以及的大紅長袍,卻不顯得冗長,而是合身得緊;一頭烏黑長發披散前後,隨風微微揚起,柔美極了;修長的頸項上方是一個麵具,上麵是一些亂七八糟的色彩扭曲在一起。隔著麵具,看不見人的麵容,可卻通過露在外麵的眼睛清楚知道那人正笑著望向這邊。卿晴好奇,問道:你是誰?為什麼在哪裏?
匪首走上前,依舊笑意盈盈著道:我是你哥哥。說著,便撫上她的頭頂。輕柔地摸著。
卿晴見他溫潤親和,心內便默認了。感受著被觸摸時的溫柔,再望向比她高出許多的男人,心內不禁覺得溫暖。再看他時,便多了一分親昵。而後兩人又說了許多話,無非是些匪首編出來的謊話,好讓卿晴愈加相信自己的身份。卿晴聽了倒覺得合理,便成了匪首的妹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