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城朝雨邑輕塵,客舍青青柳色新。
清風徐徐,細雨綿綿。碧清河上升起一層薄薄地水霧。飄渺朦朧。兩旁的垂柳聳拉著枝兒在風中搖曳,雨水順著枝葉滴在河岸上,啪啪作響。不遠處,滿地的碧草和一些不知名的野花兒拚命似的搖晃著腦袋,欣喜地接受微風的撫摸,細雨得到滋潤。
莫不開躺在草地上,呼吸著新鮮的空氣,享受著免費的淋浴,一臉的舒泰。“嘿,沒想到我莫不開也能像那些酸秀才一樣吟詩作對了。嘿嘿,了不起,真了不起。”一時興起,哼了兩句昨日頭學來的詩句。滿臉都是臭不要臉式的自得神情。
“死鬼,又去淋雨,上次發燒沒燒死你,癢的緊是不是?”驀地,一聲怒吼撕裂重重雨簾鑽進莫不開耳內。
好家夥!隻見莫不開聽見這近乎獅子吼般的怒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草地上爬起來,誠惶誠恐地望著怒吼傳來的方向——百丈外,一座孤零零地茅屋。適才臭不要臉式的自得神情,早已如盜賊見到捕快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完了!”莫不開嘴一撇,險些哭出來,“上次的傷還沒有痊愈,這次非被扒層皮不可
。”
“還不進來,莫要老娘去揪你!”怒吼聲又起。莫不開嚇的渾身一哆嗦,趕緊朝茅屋跑去。“怎麼辦?怎麼辦?”邊跑邊想對策。
“老婆大人,我回來拉。”為了少挨揍,人未到聲先至,是莫不開對付野蠻老婆的不二法寶。
果不其然,就在莫不開的腳步停在距茅屋三丈左右時,隻聽‘砰’的一聲,一件黑糊糊的
物什破門而出,以極快的速度旋轉著向莫不開襲來。
‘啪!’就差那麼一點點,那黑糊糊的物什便要砸到他的腦袋。”幸虧這次躲得遠了些,不然非腦袋開花不可。”莫不開下意識地摸著後腦勺,連呼險極險極。
待穩定下情緒,看到力竭掉落在身前的物什時,不禁叫了起來:“婆娘,你也忒狠了些吧!這可是咱們吃飯的家夥,你怎麼能隨便糟蹋。再說了,這麼大一口鍋,要是砸到我頭上,以後你還向誰撒潑使辣。。。。。。”
“好死鬼,竟敢咒老娘做寡婦,今天老娘就打死你,嚐嚐做寡婦的滋味/進來,你給老娘進來!”屋內之人似乎怒不可抑,‘稀哩嘩啦’傳出一陣砸摔東西的聲音。
莫不開聽到杯碗破碎的清響,一張臉變的比苦瓜還苦,趕忙叫道:“真要了我的老命嘍!婆娘,你行行好,家裏的東西被你摔的差不多了,剩下的幾個杯碗你就手下留情吧。別再糟蹋東西了。”話音剛落,已如風般衝進了茅屋。那口漆黑的打鐵鍋也來不及拿了,靜靜地倒扣在草地上,經受雨水的衝刷。
“啪!”最後一個飯碗被重重地擲在地上,發出清脆地破碎聲。莫不開站在屋門口,看著一片狼藉的屋子,狠狠地瞪了柳眉倒豎,雙手叉腰的女子一眼,忽然嘴巴一扁,坐在地上號啕大哭起來:“這日子沒法過了,沒法過了。”哭著哭著,好象想起了什麼事情,用髒兮兮地衣袖抹了抹臉,起身來到門後,拿了一把大鐵錘,走到女子麵前,繼續哭道:“婆娘,我知道自己沒用,活著隻會浪費糧食,你打死我吧。不過,看在我們夫妻一場的情分上,請你下手利落些,你知道我怕疼的。”說完把大鐵錘塞到女子手裏。
那女子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呆了,楞楞地看著手裏的鐵錘,一動不動。許久許久,那女子抬手撫上莫不開的額頭,顫聲道:“死鬼,你,你發燒燒迷糊了?”
莫不開暗叫一聲‘有門’,繼續哭道:“哪有,我隻是傷心,覺得對不起你而已。十年來,你跟著我住在這破茅屋裏,沒過一天好日子,雖說吃喝不愁,但我沒給你買過一件新衣服,更別提給你買首飾了。我覺得我。。。我。。。”莫不開越說越激動,竟泣不成聲。
那女子見他哭的如此傷心,思及往事,不由心頭一酸,猛地抱住他,昏天暗地地哭了起來,嘴裏也嘮嘮叨叨說個沒完:“不,你沒有對不起我,都是我的錯。我脾氣不好,經常打罵你,你卻忍了十年,而且,”說到這裏,忽然臉一紅,把莫不開飽的更緊了,“而且,我這麼多年我也沒有給你生個一二半女延續香火,你心裏很難受吧。”
女子的話剛剛說完,莫不開心底便暗自鬆了口氣——化險為夷。不過戲還得演下去。兩人便你一言我一語地盡掏心窩子話說個沒完,哭的更是風雲變色,日月無光。
“請問,我可以進去避避雨嗎?”
兩人哭的正起勁,忽聽一個嬌滴滴地聲音在屋外響起,忙擦擦眼淚,擠擠鼻涕,向門口望去。
天啊!莫不開仿佛看到什麼不可思議地東西,嘴巴張的足可塞下一整個豬頭,飛流直下三千尺的口水‘啪嗒啪嗒’地淌個不停。這是人嗎?美的真他媽的邪乎!眨巴眨巴眼睛,腦細胞飛轉起來,想找個恰當的詞來形容眼前少女的容顏,偏偏腦袋裏都是茅草。什麼碧月羞花,沉魚落雁全去他媽的,統統都不足以形容他眼中**的姿色。
正自胡思亂想,忽覺左耳似被鐵鉗夾住,撕裂般的疼痛傳來,忍不住叫了一聲:“哎呀,疼死我拉!”卻是被那女子看到他色咪咪地樣子,憤怒之下,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
“看你那熊樣,沒見過女人啊!”手上加勁,順帶一腳踢在莫不開的屁股上。
屋外那少女捂著胸口,咯咯笑個不停,仿佛見到了頗為滑稽可笑的事情。莫不開瞪她一眼,呲牙咧嘴地道:“笑什麼,耳大者,福相長壽也。我老婆這是助我延年益壽,早日得道成仙。哎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