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彌漫著梔子花香,那是胡走走上回在晉譯車裏放的清新劑,很適合夏天的味道。
胡走走看著車飾掛墜晃來晃去,不敢先開口,她心中有愧,她不曉得說出來的話會怎樣傷害晉譯。
晉譯隻是看著前方的道路,沉著臉,一句話也不說。
一個多小時後,車子開到小區停車場停好,晉譯解開安全帶,直接推門下車,胡走走連忙跟上。
到了家,晉譯徑直去了廚房冰箱拿了罐啤酒,單手開了易拉罐環,手背上青筋凸起,他仰頭喝著,喉結上下滾動著,半分鍾過後,一罐就喝完了。
他捏緊易拉罐,扔到了垃圾桶裏,然後他走到客廳,靠坐在沙發上,雙腿無力的敞開,冷靜地對胡走走說道:“你和陸為的事,從以前到現在,我都要知道。”
從前他尊重胡走走,胡走走也尊重他,兩人過去的事,都算過去了,知道那麼多隻會互相心裏不舒服,而且萬一以後夫妻之間爭吵,都會成為掀出來互相傷害的武器。
但現在晉譯不這麼認為了,尤其是陸為的事,可能並沒有他了解的那麼淺薄。
胡走走站在他麵前,她想說些什麼,可卻啞言,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
晉譯道:“你不知道怎麼說,對嗎?那我來問你,你隻需要回答。”
胡走走點頭。
晉譯道:“你喜歡他很多年了,對嗎?”
胡走走道:“對,但是我現在不喜歡他……”
晉譯道:“是因為你已經徹底對他死心,對他什麼都不在乎的不喜歡,還是因為他現在隻顧著自己興致,沒有照顧到你的感受,讓你有很大壓力,所以暫時情緒上的不喜歡他?”
胡走走眼神茫然地看著晉譯,怔愣了兩三秒,她說道:“我死心了的,他對我沒那麼重要,我不喜歡他,我不在乎他了,如果我對他還沒死心,我不可能和你結婚的,晉譯,你相信我。”
晉譯麵色有痛苦,他繼續問道:“他什麼時候開始找你的?他和你說了什麼?”
胡走走艱難地說道:“上上個月開始的,他讓我和你離婚。”
晉譯回憶了起來,前一陣子胡走走渡輪遊回來當天,就非常不對勁,還想要和他移居他國,或者離開華城……
晉譯深吸了一口氣,問道:“你不是和成芳去的渡輪遊是嗎?在船上二十多天,你都是和陸為在一起?”
胡走走上前,她蹲在晉譯麵前,握著他的手,就像方才在陸為家裏,他這麼握著她,她仰著臉,同樣痛苦地說道:
“我上了船沒見到成芳,隻見到陸為,我才知道是個局,他強迫我,我沒有辦法反抗,我想過向你求助,可是……我怕他生氣,我怕他用什麼手段會傷害你。在船上,我想起當初和你閃婚,回了華城,阿姨就破產了,還是陸為主動帶她做投資的,他大概從那個時候就布局了。晉譯,我不能拿你去賭的。”
“他讓我和你離婚,我不想離,我不想離開你,我也不敢跟你說,我想他就是圖新鮮感的人,玩膩了就會放過我的,到時候我和你離開這裏就好了。晉譯,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這些日子一直瞞著你,我真的以為我可以很好解決的……”
胡走走說出的實情,比晉譯猜想的還要嚴重,他心頭震撼不已,他猜到陸為強迫胡走走,卻沒想到薛成芳也是他的幫手,也沒想到,陸為下手的那麼早,不止針對胡走走,還針對他,他的母親。
晉譯喃喃道:“所以我媽和陸厽的事……”
他沒繼續說出來,但胡走走也知道,晉譯反應過來了。
晉譯手攥成拳,渾身怒氣地起身,胡走走從身後抱住他,她哭道:“晉譯,別衝動!”
“我怎麼可以不衝動?!”
晉譯嗓音都氣得發顫,他想到了許多事,想到了在家發生意外燙傷的柳眉,想到了因破產而哭泣頹廢的母親,還有昨日陸厽對母親的鄙夷嫌棄……
和他有著血脈之親的表弟,竟然是這樣心狠手辣的人。
胡走走道:“我們離開這裏就好,我們走得遠遠的就好,晉譯,千萬不要衝動,他心思太深,手段也狠,我們不要和他當麵對峙……我不要你有什麼事,你是賽車手,你的職業本身就危險,如果他想對你下手,真的可以做的神不知鬼不覺的。”
胡走走乞求的眼神刺向晉譯的心,他第一次恨他的無能。
理智告訴他,胡走走說的是對的,可他本就不是極度理智的人,從當初義無反顧的追求賽車事業,他就是個性情中人,溫柔紳士隻是表象。
晉譯想到下周在華城舉辦的賽車國際季賽,會有全球各大媒體直播賽程以及采訪,或許是個機會。
晉譯再次冷靜下來,看著抱住他哭泣的胡走走,他摟過她,沉聲問道:“走走,你不會離開我對嗎?”
胡走走堅定地點著頭。
晉譯道:“那我們就一直在一起,什麼都不會拆散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