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休書,我已經簽了字,以後你我就沒關係了。”
聽到這句話,白素錦當時就震驚了,心中猶有不甘的問道:“你說過什麼,你忘了嗎?”
李承澤輕笑道:“沒錯,我是說過,和你相守一生,不離不棄。可你也別忘了,那時候家裏窮困,我又沒本事,想找個比你強的人也不好找,所以才湊合和你過日子。如今我中了探花,馬上就要上任了,以後自然找的到比你更好的娘子,你還是收拾收拾,另尋出路吧。”
天啊,這是一個男人應該說的話嗎?
白素錦恨恨的咬著牙,真沒想到,自己遇人不淑,竟然碰上這麼個薄情寡義的男人。想當初,自己稀裏糊塗嫁入夫家,沒日沒夜的辛勞,靠賣燒餅掙錢,而夫君什麼也不做,隻顧讀聖賢書,說等到金榜題名,必要讓自己過好日子,結果呢?
白素錦啊白素錦,五年的時間,你竟看不清一個人的本質。你把自己由妙齡少女摧殘成了黃臉婆,掙錢養著丈夫讀書,甚至因為丈夫進京趕考路費不夠,自己又東拚西湊才攢齊了路費。這兩個月不停勞作才還清外債,如今丈夫回來了,卻是要休棄自己。
白素錦真想大哭一場,為自己的愚蠢,為自己的識人不明。但是,白素錦沒有哭,因為事已至此,哭也無用。白素錦強忍心中傷心,冷冷道:“一封休書就想打發了我?”
李承澤瞟了白素錦一眼,沉聲道:“你還想要什麼?”
白素錦言簡意賅的吐出兩個字:“銀子。”
李承澤定定的看著白素錦,冷哼道:“我果然沒看錯你,就知道你是個貪慕虛榮的女人,當初跟了我,就是指著我有一天能飛黃騰達,你也過上富家太太的生活。如今見我要休棄你,幹脆直接開口要錢了,說吧,你要多少銀子?”
白素錦越聽越生氣,明明是你負我在先,怎麼成了我貪慕虛榮了?不過眼下,她已經看清這個男人自私絕情的本質,也不想與他理論,隻伸出了一隻手。
李承澤大叫出聲:“什麼,五百兩,你這婆娘,想錢想瘋了吧,告訴你,沒有。”
白素錦瞟了一眼李承澤,淡淡道:“那你有多少呢?”
李承澤從懷中拿出一張銀票,一手遞給白素錦,卻是溫和道:“算了,看在你給我做了五年飯的份上,就把這張銀票給你吧。這是一百兩的銀票,再多了我也沒有,你若省儉些,這也夠你過活五年了,從今以後,我們兩不相欠。”
白素錦接過銀票,看了一眼,又揣在自己懷中,繼續道:“如今你當了官,必定是不住這窮家破舍的,你是把我趕出去,把這房子變賣了銀錢,還是留給我住?”
李承澤擺了擺手,滿不在乎道:“我可不是那薄情寡義的人,這房子我是不賣的,再說也不值幾個錢,你安心住著便是。”
說完這話,二人沉默半晌,李承澤覺得和白素錦已經無話可說,便道:“就此別過,後會無期。”
等到李承澤離去,白素錦強忍著的淚水終於嘩嘩的流了下來。五年的時間,自己終究是愛錯了人,以前看戲時,還為秦香蓮打抱不平,沒想到如今自己也成秦香蓮了。
哭了一會兒,白素錦看著窮破潦倒的家,心裏打定了主意,以後自己就沒有男人了,經過這次傷痛,短時間內自己不會改嫁,未來的路都要靠自己去打拚了。
回想起五年前,自己還是二十一世紀的一個大學生,在自習室裏看一本言情小說看的很入迷,結果一抬頭,人都走光了。當時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而學校正好十一點拉閘斷電,自己剛站起身來,教室就成了一片黑暗。
本來自己就膽小,現在到處黑漆漆一片,更是讓人害怕。就在這時,手中的書閃現出一道奇異的光芒,正好照著自己的臉,自己還來不及反應,就好像卷進了一股漩渦中,等到再睜眼時,卻是在一頂花轎裏。
白素錦這才悲催的發現,自己穿越了,而且更令人難以置信的是,自己穿越過來的這副身體,竟然隻是一個農家丫頭,而且還要嫁給一個窮酸秀才!
好在白素錦天生樂觀,嫁入夫家後,很快就適應了現實,並且根據看過的言情小說進行推測,一般窮秀才總會金榜題名,所以自己不必為沒穿越成名門貴女而傷心,總有一天,自己也會成為官太太的。
但是白素錦隻猜對了一半,窮秀才是金榜題名了,自己卻成了棄婦。看來言情小說實在不可信,怨不得那些作者都說本文純屬虛構呢,那些重情重義的男子,果然是虛構!
雖然身處封建社會,但白素錦卻有著現代女性的思維,這也就決定了她不會就此沉淪。
此刻,她已經下定決心,準備拿著這一百兩銀子,開一家紅娘鋪,一方麵幫助那些無知少女尋覓值得信賴終生的夫婿,另一方麵,幫助那些棄婦重建信心,再覓良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