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珍隨即從袖中取出寧國府的對牌,交給寶玉,讓他轉交給鳳姐。
他囑咐道:“妹妹想怎麼做就怎麼做,需要什麼直接用這對牌去取,不用問我。隻求你別替我省錢,好看最重要。另外,對待下人要和那府裏一樣,別怕人抱怨。除了這兩點,我沒別的要求了。”
鳳姐沒有立刻接過對牌,而是看向了王夫人。
王夫人見狀說道:“你哥哥既然這麼說了,你就幫忙照看一下吧。隻是別自作主張,遇到事情要先問你哥哥嫂嫂的意見。”
寶玉已經從賈珍手中接過對牌,硬是塞給了鳳姐。
他又問道:“妹妹是住在這裏,還是每天過來呢?如果每天來的話,那就太辛苦了。不如我在這裏趕緊收拾出一個院落,妹妹住幾天也安穩些。”
鳳姐笑著說:“不用了,那邊也離不開我,還是每天來比較好。”賈珍聽了,也隻好作罷。
他們又閑聊了一會兒,賈珍才離開。
女眷們散去後,王夫人問鳳姐:“你今天感覺怎麼樣?”
鳳姐回答道:“太太您先回去吧,我需要先整理一下思路,然後才能回去。”
王夫人聽了,便和邢夫人等人一起先回去了。
鳳姐來到一個三間的抱廈內坐下,開始思考寧國府的問題。
她覺得首要的問題是人口混雜,經常丟失東西;其次,事務沒有專人負責,到期時大家互相推諉;第三,費用支出沒有節製,存在濫支冒領的情況;第四,任務分配不均,不論任務大小,大家的苦樂不均;最後,家中仆人行為豪放縱容,有地位的不服從管束,沒地位的則無法得到提升。
寧國府的總管來升聽說裏麵請了鳳姐來管理家務,便召集同事們說。
“如今請了西府的璉二奶奶來管內務,如果她來支取東西或是有什麼吩咐,我們要比往日更加小心。大家每天早點來,晚點走,寧願辛苦這一個月,之後再休息,也不要丟了我們的老臉。那位璉二奶奶可是有名的厲害角色,性格剛毅,心腸硬,要是惹她生氣了,她可不會顧及情麵。”
大家都紛紛表示同意。其中一人還笑著說:“按理說,咱們府裏確實需要她來整頓一下,現在這裏實在是太混亂了。”
正說著,來旺媳婦拿著對牌來領取呈文京榜紙劄,上麵已經批了需要的數量。
大家立刻讓她坐下,倒了茶,然後命人按照數量取了紙,和來旺媳婦一起來到儀門,才交給她自己抱進去。
鳳姐隨即命令彩明製作簿冊。
接著,她讓來升媳婦把家口花名冊拿來查看,並通知明天一早召集所有家人媳婦來聽候差遣。
她大致點了一下數目單冊,問了來升媳婦幾個問題,然後坐車回家。這一夜無話。
到了第二天,卯正二刻鳳姐就過來了。
寧國府中的女仆和媳婦們聽到通知都到齊了,她們看到鳳姐正在和來升媳婦分派任務,大家都不敢擅自進入,隻在窗外窺視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