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我生個寶寶是不是痛經就好了?”

啪——

手機又掉了。

這次許醫生終於忍不住了,“手機沒摔壞吧,重樓?”

“沒”

男人不疾不徐的撿起手機。

白露想,這手機真結實,就是有點滑。

等等,許醫生剛剛喊他什麼?重樓?叫這名字的可不多,白露回憶了這些年上的學,班級裏叫張偉王偉李偉的同學倒是很多,叫重樓的還真有一個,不能那麼巧吧?

說話間,男人轉過身,和白露的眼神猝不及防的撞在一起了。

灼灼目光下,白露出走的智商一絲絲回籠。

眼前的男人,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矜貴的冷白皮,寬大的白大褂都難掩寬肩窄腰的好身材,脖子上掛著工作牌,照片之下赫然三個大字,傅重樓。

“臥……”

不能說髒話,對,不說髒話。

真是無巧不成書啊,嗬嗬噠!

一句臥虎藏龍不知當不當講?

想起剛剛和許醫生的對話,這他媽的什麼社死現場?

白露尷尬的搓了搓後脖子,腳丫子在地上默默的摳出四室一廳。

仿佛又一次在他麵前裸奔了……

白露有點相信玄學了,不然怎麼這輩子的囧事都被同一人圍觀了。

上次這麼尷尬還是在十年前,高考結束後的暑假,那是車禍級別的社死現場,以至於十年來白露都沒敢跟他說一句話,太尷尬。

眼前顯然不是敘舊的好時機,白露眼珠子一轉,還是溜吧,這男人有毒。

顧不上問醫生生孩子的事了,白露出了診室到一樓大廳去拿藥。交費的時候,工作人員問支付寶還是微信?白露疑惑了半天說出一個字,“啊???”

瞄了眼旁邊窗口的大哥,手機一貼就把費交了。這才想起國內都是手機支付了,心裏腹誹了一句,我這是什麼年代的兵馬俑?

白露攥了攥手裏的現金遞進窗口,下一秒工作人員說,“差五毛,再拿五毛錢……”

這就尷尬了,白露這才想起自己匆忙出門,隻帶了手機身份證,幾百塊的現金,連個銀行卡都沒拿,現在兜比臉還幹淨。

醫院不比菜市場,講講價幾毛錢就抹了。真是一分錢難倒英雄漢。

“您稍等一下哈,我去借五毛!”

白露禮貌的跟收費小姐姐打了個招呼,拿起手機向唐紫蘇求救,沒想這一句話還引來周圍不少目光。

這年頭還有人借五毛錢,確實是奇葩。

傅重樓自她逃出診室就跟了來,知道她回國,本打算下了班去抓人,沒想到自己送上門來了。多年不見,小姑娘抽枝拔節竟又長了不少,臉上褪去了少女時期的嬰兒肥,下巴變得尖了一點,臉色慘白,看樣子是挺難受的。一雙鹿眼依舊靈氣滿滿。

傅重樓想起中學時期的那個演講比賽,台上的姑娘紮著馬尾辮一身校服,麵對全年級師生毫不怯場的侃侃而談,“大家好,我叫白露,二十四節氣的白露,蒹葭蒼蒼,白露為霜的白露……”傅重樓坐在最後一排,全程注視著她的眼睛,亮閃閃的,仿佛藏著浩瀚星辰,那雙眼睛逐漸與眼前的鹿眼重合,一點都沒變,還是blingbling的閃著光。

回到現實,眼前的姑娘褪去校服,上身一件oversize大T恤,露著倆條纖細筆直的大長腿,腳上踩著一雙匡威帆布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