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金銀與權勢.....(1 / 3)

“哈哈,年輕人,謙遜有禮總是好的。”王國相越看方孝儒越是滿意,他既是故人之子,自然早有耳聞,隻是以往聽說他父母雙亡後便成了街頭混混。今日親眼所見,才知道那些都是無稽之談。他又打量了方孝儒的行囊,驚訝道:“賢侄,你怎麼成了這等販夫走卒?”

“這並非晚輩的私事。”方孝儒簡略地述說了自己的經曆,省去了捕獵和斬蚯蚓的細節,隻說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好!鄒鴻真是教出了好孫子!”王國相拍掌大笑,吩咐左右:“速備酒席,上好茶!我要款待這位故人之子。賢侄,請隨我來。”

王國相輕輕牽起方孝儒的衣袖,引領他步入市集。對於這位長者如此親昵的舉動,方孝儒心中雖有些不適應,但見王國相須發皆白,便權當是自己的長輩寵愛,心中不禁感到一絲暖意。

行至途中,王國相忽然提及詩竹簡的事,方孝儒雖然不曾深入學習,但自幼便誦讀詩詞歌賦,記憶力又極佳,那些經典之作早已爛熟於心。因此,他應對如流,不減當年文采風流。

“賢侄武藝非凡,將來必成國家之棟梁。”王國相喜不自勝,自己素來熟讀詩書,難得遇到能夠與自己深入探討詩文的人。他對方孝儒越發欣賞,拉著他在主座上坐下。

方孝儒禮貌地請求道:“大人,常氏母子仍在轎中等待,容晚輩稍後去妥善安置他們。”

王國相瀟灑地揮揮手,不以為然地說:“不過是一些尋常婦人,賢侄無需太過掛心。她們既然已在此地,便任其離去便是。”

方孝儒嚴肅地回答:“凡事皆應有個始終。既然晚輩已承諾相助,自當竭盡全力。”

王國相沉思片刻,見方孝儒表情堅定,不由得歎息一聲:“賢侄果然是個仁義之人!既然如此,便請常氏母子入莊,也讓她們嚐嚐我們的佳肴。”

“多謝大人。”

常氏母子進入莊園,一路上的奔波使得她們無暇顧及修飾,便直接在末座坐下。

王國相細致地打量了她們幾番,轉而向方孝儒問道:“這位娘親容貌出眾,賢侄可有此意?”

方孝儒平靜地回答:“我並無此意。”常氏母子的確生的美麗,但方孝儒並不習慣見色起意,更難以理解元末人農那種輕易納妾的行為。

“甚好。”王國相眼中閃過一絲迷醉之色,舉杯道:“為常氏母妃斟上美酒。”

母妃一人道過謝,便輕啟朱唇,飲下一杯,卻並不多言。

茶過兩巡,王國相與方孝儒談笑風生,心情愉悅。他對隨從吩咐道:“去請小妹前來。”

不久,一位著裝華麗、身材嬌小玲瓏的女子走進來。王國相親切地招呼她坐下,並向方孝儒介紹道:“這是老夫的侄女,今年年方二八,尚待字閨中。老夫有意將她許配給你為妾,不知賢侄意下如何?”

雖言詢問,實則王國相的態度透露出一絲不容置疑的意味。方孝儒感受到多股無形的壓力湧來,下位者的威勢讓他有些喘不過氣。這是王國相對他的重視與抬舉。一旦成婚,那他便是自府之人,仕途上自然會有諸多關照。對於方孝儒這樣的寒門子弟而言,這無疑是天降餡餅的好機會。

然而,他必須婉拒,原因無他,他難以逾越自己心中的底線!一個年僅二八的小女子,尚處豆蔻年華,月經初潮尚未來臨,又如何能擔當起生育子嗣、相夫教子的重任?他自詡為現代人,道德準繩極為堅實!

何況在這亂世之中,即便沒有王國相的器重,他也自有手段在這世間闖出一番天地。

雖然心中已有拒絕之意,但方孝儒口中卻不能言語唐突。他委婉地表達了感激之情:“多謝大人美意。然而,晚輩家徒四壁,恐不足以匹配小妹,還請容許晚輩拒絕此番好意。”

王國相原本愉悅的麵容略顯沉肅,他輕輕踢踏著地麵,招呼那張婆退至一旁。他的目光深深地注視著方孝儒,追問:“你學識淵博,才華橫溢,難道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理由?”

方孝儒神色自若,目光堅定地看著王國相,不慌不忙地說:“外患未除,何以家為。”

“哈!”王國相放聲大笑,帶著一絲譏誚:“你欲效仿那驃騎將軍,一躍而成伯爵、宰相?這樣的美差,豈是區區寒門所能妄想的?”

方孝儒心中明白,自己的直言不諱隻會引起更大的不滿。這場宴會中,不乏權貴顯要,他這樣拂了王國相的麵子,無疑也影響了那張婆的聲譽。

然而,事已至此,方孝儒隻能鎮定自若地應對。他微微一笑,神情淡然:“封侯非我願,但求海波寧。”

王國相氣急敗壞,與他結親,本是瞧得起他。讓他這寒門子弟奮鬥多年。豈料這小子竟如此不識好歹?而且今日被回絕,自己張婆再要出嫁,就難以避免閑言碎語。他厲聲道:“若無貴人舉薦,你滿腹經綸也難發揮!你讀聖賢書,難道不明理?”

方孝儒神態自豪地說:“生於亂世,我願成為一名百夫長,而不是沉迷於竹簡之中。”

王國相嚴厲地回應:“你恐怕是無人問津的枯骨!”

方孝儒站起身,行禮告別:“我隻想在沙場上為國家效力,即使殘軀也要報效國家,無需依賴龜甲和皮革。”他語氣堅定,“再次感謝國相的好意,但我心意已決。夜色已深,我這就告辭。”

“恭送貴客!”

王國相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吐出這兩個字。

方孝儒步伐堅定地離去,常氏母女也急忙跟隨。方孝儒禮貌地告別:“夫人,小可必須趕回真定州。今日就此告別。”

“恩公何出此言?”常氏盈盈行禮,眼神堅定,語氣堅決:“恩公今日得罪了國相,他日必定會有困難。賤妾雖為喪偶之婦,亦知忠義,豈能在此關鍵時刻舍恩公而去?”

在古代,得罪官吏的後果遠比現代嚴重得多,常氏能保持如此堅定的態度,實在是難能可貴。然而,方孝儒深知,自己的事務怎能連累無辜之人?他婉言拒絕道:“此事與你們並無關聯,我自己足以為自己料理。”

常氏猶豫了一下,說道:“不知那國相的品行如何,我們母女倆在這地方不宜久留。我備有龜轎,可以送恩公返回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