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至真老祖這百年難得一見的可憐相,無名與程懷寶的感受各異。方自醒來的程懷寶才隻睜眼看了一下,便又笑昏過去。昏過去前他最後的一個想法是:“救命啊!現在小爺我才算明白何謂老黃瓜刷綠漆——裝嫩!”
也不能怪他,任誰見了一個老的快要進棺材的老頭卻偏要象個三歲奶娃般噘嘴揉眼哭得委委屈屈、悲悲切切,隻怕都會笑昏過去。
無名卻一點都不覺可笑,因為他真切的感受到至真老祖的悲傷。他知道,眼前這老頭真的很心疼那兩顆牙齒。
無名與程懷寶相處兩日,由於程懷寶那張能說至極幾乎片刻不停的大嘴,已明白許多事理,再非以前那不懂世事的山野小子,心中對於人的憤恨減輕了許多,天性中慈悲的一麵在此時浮現了出來。
他覺得他應該安慰一下這可憐的老頭。此時的至真老祖在他眼中便如當年被他救下的棕頭一般可憐。
他小心的慢慢湊上前去,確定沒甚危險後才輕輕拉了拉至真老祖的衣袖道:“牙掉便掉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沒準明天你一早醒來牙就又長出來了。”
至真老祖哭的有些糊塗,聞言一臉希冀的道:“真的?”
無名點點頭,然後道:“我兩年前有一陣子突然開始掉牙齒,結果掉的牙齒沒兩天的工夫便又長了出來。”
至真老祖更換乳牙已是八十多年前的事情了,這會兒早忘得一幹二淨,加之年紀大了,腦子不好用了,心性也越來越像孩童,因此聽了無名的話登時便信了,心中開始做著或許明天醒來真的會滿口銀牙的美夢,漸漸止住了哭聲。
用大袖抹了抹臉,至真老祖突然記起一事,一整臉色警告道:“不許你小子將老祖我這丟臉的事情傳出去。”
無名鄭重的點了點頭,然後也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用手指了指躺在椅子上麵色古怪笑昏過去的程懷寶。
那意思再明白不過,至真老祖自然一看就懂,心中不覺“咯噔”一下,有大事不妙的預感。
這小子與無名不同,又奸又滑,被他抓到如此把柄,隻怕今後自己日子難過哩。
果然不出至真老祖與無名的預料,當程懷寶被解開穴道搖醒後,一張小臉仰得快要上了天,臉上全是令至真老祖膽戰心驚的得意壞笑。
至真老祖罕有的低聲下氣道:“我說……徒弟呀,方才……方才這個為師……唔……為師這個……”有近六十多年沒低聲下氣下氣說過話的他竟連話都說不利落了。
程懷寶心中更是得意,暗道:“老雜毛一路上敢那樣折磨小爺,小爺這回不要你連本帶利的還回來,我跟你的姓!”
程懷寶用鼻子哼哼了兩聲,悠閑道:“師父,我方才好像看到一個老得快要進棺材的老頭在哭,而且這老頭與你好像,不會是做夢吧?”
至真老祖點點頭,隨即覺出不對,又趕忙搖搖頭。
結果大家自然想象得到,經過一陣一邊倒的交鋒,倒了大黴的至真老祖被迫簽下屈辱的協議,協議內容絕密,除當事的這三人外再無其他人知曉。不過似乎也用不著知曉協議的內容,因為一切變化都看在大家的眼中。
紛亂的一天就在這樣的結局中落幕,程懷寶滿心歡喜的與無名回無字輩大院,唱了一路的小曲表明他的心情好極了。
與他正好相反,至真老祖心情糟糕到了極點,他才是最倒黴的人,在無名身上賠了功力又折牙,又在程懷寶麵前將臉麵丟得精光。可說為了他嚴肅而偉大的研究,付出了有生以來唯一一次犧牲與代價。隻是,似乎這代價也未免太重了點。
至真老祖無力的倒在床上之時,心中隻有兩個字——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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