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6章 魔界的女王(1 / 3)

第16章 魔界的女王

風來到那座已是滿目蒼疾的城市,現在那裏隻剩下了破碎的殘骸和一些殘兵敗將,到處都是煙消彌漫,那些濃黑的煙霧就像一陣陣令人厭惡的毒煙,腳下的地麵沒有一處是平坦的。

她看了一眼四周,手不禁握成了拳頭。這樣的事情到底怎樣才會是個頭啊,自己真的已經感覺到累了,真的好累。

這時,水夜走了過來,她的右手受了很嚴重的傷,她的整隻手臂都是血,鮮血像一條條小溪一樣流淌在她的手臂上,看起來很是驚心。為了防止伊卡去幹擾風,她不得不和伊卡打了一仗,沒想到她也是個不可小瞧的對手啊。

風看了一眼水夜,臉上依然沒有任何的波動,她問道:“你受傷了,很嚴重嗎?”

水夜知道她問的這個問題很白癡,但比起風所受的傷來講,自己這點皮外傷根本就不算什麼。

於是水夜搖搖頭說:“隻是些外傷,療養一下就沒事了。”

風點點頭說:“那麼,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斯圖蘭王朝退兵了嗎?”

“這個……”

這時,突然聽見一陣轟隆聲,風看向那聲源的發源地,隻見那裏濃煙四起,一個少女平躺在地麵上,看來傷的不輕。

風的眉頭緊皺,對水夜說道:“我要去救她。”

“去做你認為是對的事吧,地下兵團那邊我會安排好。”

風點了點頭,隨即衝進了那片濃煙,來到伊卡身邊,她安靜的躺在碎石上,臉上落滿了炮灰,她的兩隻腳淌滿了鮮血。

她抱起伊卡,搖晃了一下她的腦袋說道:“伊卡,伊卡,你醒醒啊。”

見伊卡已經昏了過去,她忙把她背了起來,以前對她充滿的排斥感現在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擁有的隻有對她的深深愧疚。她隻想能夠好好的保護她,即使她跟自己一點兒關係也沒有。

風背著伊卡離開了那片戰火彌漫的地方,離開的時候她好像撇見了一襲白發,那發梢下麵冰冷的眼,就這樣定定的看著她,看得她感覺一陣陣發寒。

皇宮裏都是一派死氣沉沉的樣子,這裏用風最喜歡的黑色裝飾著,看到這兒,她的心情也變得莫名的沉重。

她將伊卡交給皇醫,皇醫說伊卡的腳傷如果要恢複的話恐怕要等上一段時間,其它身上的傷都是一些皮外傷,這些都並不礙事。聽見皇醫這麼說,她那顆懸著的心總算落了下來。

但是,該麵對的還是要麵對的。

風抱著一束黑玫瑰,穿著一條黑色的裙子,戴著一雙黑色的手套,慢慢的走在延伸到皇宮大殿的路上,沿途的士兵也是一身黑色的著裝,表情木然,顯得很是蒼白。

風慢慢的走進大廳,正堂上麵放著死者的遺像,畫麵上的他依然這麼自然的微笑著,在她的心裏,他的笑容是最好看的,永遠那麼陽光。可是此時,那笑卻像一把利劍死死的將她穿透。

她能感覺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注視著她,真的讓她好難受。密可魯國王靜靜的看著她,誰都可以把她當成罪人,誰都可以唾棄她,可唯有自己不能,他知道她選擇的這條路有多麼的艱辛,她走得有多麼的辛苦。

風微笑的看了一眼密可魯國王,自從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之後,她對密可魯國王的仇恨也已消失無蹤了。她不禁苦笑自己,也許自己根本就沒有恨過他吧,感覺自己真的好傻。

堂下的那些大臣們也是滿臉的訝異之色,自從一年前伊莎貝拉公主離開皇宮之後,就再也沒有了她的消息,原以為不會再有機會看見公主陛下了,看來唯有修木少爺才能勾起她的回憶吧。

她緩緩的走向前,將手中的花輕輕的放在修木的遺像麵前,他們沒有找到修木的屍骨,隻好為他建了一座衣冠塚,以此來紀念他,他為了國家盡心盡力,生前立下了赫赫戰功,死後總得為他做點什麼。

但隨即,那束黑玫瑰卻被一隻手掃落在了地上,那些花瓣散落在地上,顯得很悲涼。

風抬起頭看了一眼眼前的人,那人睜著一雙布滿血絲的雙眼憤憤的瞪著她,她坐在輪椅上,不知道她是怎麼受的傷。她的雙手緊緊的握著那兩隻輪子,骨節分明。

風看了她一眼,慢慢的蹲下身子,伸手撿起地麵上的一片花瓣,上麵還有著幾滴露珠,還能夠聞到淡淡的花香,她就這樣一直靜靜的看著手中的花瓣,嘉兒用手指指著她叫道:“你是魔鬼,魔鬼。”

她的身子微微的一怔,慢慢的直起身子,定定的看著嘉兒,嘉兒想要掙紮的站起來,可是她無能為力,隻能無力的捶打著雙腳。如果她可以站起來的話,她一定會衝上前去將眼前的魔鬼撕成碎片。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做?你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

嘉兒已經泣不成聲,她微微的站起來一點點,終於因為雙腳沒力而撲倒在了風的身上,死死的抓住風的衣角,在她的懷裏痛哭了起來。風安靜的拍著她的背,她明明還是個孩子,可是思想卻已經這麼的複雜,她是真的喜歡修木吧,嗬,這個可愛的孩子。

風附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對不起,嘉兒,我已經對不起過你一次了,但我真的無能為力,我知道你對修木的心意,可是對不起,這一切隻能說是命。”

嘉兒的身子劇烈的顫抖了一下,她憤怒的推開風,一個重心不穩,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風錯愕的看著她,想要伸手去扶她,可是卻被嘉兒打掉了她的手。

嘉兒用手支撐著自己的身子,冷冷的看著風說:“說對不起有用嗎?說對不起他就能夠回來嗎?”

幾個宮女走過來將嘉兒扶了起來,密可魯國王見她一個人孤苦無依的住在風以前的宮殿裏,看她還小,又跟風走得近,便收她做了義女,現在的她也是一位小公主了。

宮女們見嘉兒情緒激動,忙推著她走進了她的寢室,嘉兒一直不肯合作,不住的對著風咆哮著,怒吼著,好不容易才將她帶離了現場。

風苦笑的看了一眼嘉兒離去的地方,自己真的是魔鬼吧。

修木的父親走到風的麵前,他看起來很是憔悴,眼睛深深的凹陷了下去,雙眼也是布滿了血絲。比起上次見到他的時候,他現在真的蒼老了好多,風的心不禁一陣抽痛。

他用他那越發蒼老的聲音對風說:“陛下,屬下知道,我們這裏中的誰再傷心難過也沒有陛下的心痛苦啊,所以陛下……”

風驚訝的看著眼前的這位老人,害怕他那能夠洞穿一切的眼睛,自己好不容易築成的心牆在他的麵前一下子就被推翻了,還沒等老人說完,風就一把推開他跑了出去。

跑到門口的時候,隱約聽見密可魯國王輕輕的喚了她一句,但她狠狠心,步履堅定的跑了出去,如果她再不走掉的話,她怕她的淚就要流下來了。

風跑到鏡水河邊,那裏有一座小橋,風坐在橋梁上,拿著一瓶酒就往肚裏灌。水麵是一片黑糊糊的天地,迎麵吹來的冷風讓她不禁打了一個寒顫,但體內卻是火辣辣的。

淚水已經模糊了她的雙眼,她隻是麻木的一瓶接著一瓶的喝著。突然,她手中的酒瓶子滑落下去,掉進了下麵的河水裏麵,發出一聲悶響,蕩起一層漣漪。

風站在欄杆上,半個身子已經伏在了下麵,她現在的意識已經很不清楚了,她嘴裏嘟囔著:“酒,我的酒。”

眼看她就要掉下去了,突然一直有力的大手輕輕的攬過她的腰,把她抱了下來。

那人叫到:“你找死嗎?”

風抬起頭看了一眼眼前的人,感覺他的身子好像在不停的搖擺著,怎麼努力也看不清他的樣子,隻知道他也是一襲的黑衣。

她瞟了他一眼,拿起地上的酒瓶子,對準嘴巴就喝,那人一把把它搶了過來,然後一用力把它扔進了水裏。

“你已經喝了那麼多了,別再喝了,我知道你心裏難受,但要發泄也不是這樣啊。”

風叫道:“你懂什麼,我的事情不要你管,你憑什麼扔我的酒?”

風蹲了下來,雙手緊緊的抱著腦袋,現在她的頭仿佛就要炸開了一樣,她抑製不住她的淚,就是這麼不聽話的要跑出來。那人也蹲下身子,緊緊的抱住風,他感覺到她的身子在不住的顫抖。

“我真的……真的是忍不住了,我是個壞蛋,徹徹底底的大壞蛋,我的這裏……真的好痛,是那種撕心裂肺的痛。”風用手摸著她的胸口。

“修木……他是我最重要的人,可是我卻殺了他……沒有人可以解釋我的這種行為,沒有……”

風的手緊緊的抓住他的衣服,把眼淚全部抹在了他的身上,他感覺到她的淚是炙熱的,仿佛要把他的皮膚給灼傷了。

他安慰著她說:“我可以理解你,真的可以,其實剛開始的時候我也有恨過你,修木他有什麼錯,他憑什麼要得到這樣的結果?但看見你之後我才明白,這是他心甘情願的。”

見風沒有動靜,他低下頭看了看,風已經在他的懷裏睡著了,現在的她就像是一個嬰兒,那雙緊緊抓住他衣服的手也稍微鬆了點兒。

他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橋梁上,瞄了一眼她的那些酒瓶子,說道:“你還真是厲害,這麼烈的酒你也喝得下去。”

天漸漸的亮了,但卻蒙上了一層霧,周圍一片白茫茫的,什麼也看不清楚。

風睜開眼,感覺身上沉甸甸的,發現自己身上披了一件黑色的皮襖,自己所躺的地方軟綿綿的,感覺好舒服。她回過頭去,看見一張清秀的臉,細長的睫毛微微的動了下,棱角分明的臉蛋就像是嬰兒的肌膚,他的全身散發著一種高貴的氣息。

風呆呆的看著他,自己是在夢裏嗎,對,應該是在夢裏,可是,自己真真切切的感覺到了他的體溫,這個事實告訴她她並沒有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