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2)

“你怎麼這兩天都沒去讀書?”王建軍嘴裏叼著一根自己卷的煙,一邊發著牌,煙快燃到嘴巴了,他趕緊往側邊一吐,把煙蒂吐了出來,好像還有一點不舍。

“我沒讀了。”成草生把三張牌拿到手裏,如賭徒一樣,把三張牌疊在一起,小心謹慎的看著後麵的兩張牌。

“又是這鬼牌!怎麼是這手氣?”成草生把三張牌扔到地上,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包裝袋,透明卻因為陳舊顯得有點髒濁了,這是一個味精的包裝袋。他從裏麵拿出一張由書紙裁剪成的小紙張,然後又拿出一點煙絲放到紙張上。好像拿多了,他拿開一點放回包裝袋,但又覺得太少了點,便再從裏麵拿了一點出來放到紙上,來回拿放了好幾次才正式卷煙。他的動作明顯並不怎麼嫻熟,卷得也很醜,一看就不怎麼專業。

“怎麼沒讀了?”王建軍看到成草生沒興趣玩牌,就不停的洗著牌,一遍又一遍的洗著。

“沒什麼,就不想讀了。”成草生說的若無其事一樣,好像在說中午沒吃飯。但他的心裏還是苦的,雖然他調皮,但並不代表他不愛學習。

“你爸媽知道了嗎?”王建軍還是不停的洗牌,用不同的方式洗牌。

“不知道,我沒跟他們說。”成草生劃了好幾根火柴才把煙點燃。

“對了,你爸爸的病怎麼樣了?好點了嗎?”王建軍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眼睛看了一下成草生,便又開始洗牌,那副牌估計都被他洗熟可以吃了。所以成草生開玩笑說,這副牌被他洗出感情了,隻要拿這副牌他鐵定贏。

“還是老樣子,沒什麼好轉。”成草生猛吸了一口,然後慢慢的吐出來,看著遠方,多少顯的有點無奈。

這樣再正常不過的一個下午,十五歲的成草生和十六歲的王建軍兩個年齡相仿的半大小子躲在離石嶺中學不遠處的一個橋底下,也是他們上學放學的必經之路。不同的是,他們兩個以前是一起逃學,今天是一個逃學,一個是退學。

四月的上旬已經不是很冷,農田中的農人們佝僂著身子,一起一伏,忙著插秧。成草生的母親劉月娥也沒有例外,忙著自家的幾畝田。不同的是,別人家的田裏都是夫妻兩人,而她卻是獨自一人。她不時的抬頭張望,好像在等待著誰的到來。是啊,她在等她的兒子成草生放學,眼看天又黑了下來,她希望兒子能趕來幫忙把這塊田的秧苗給插完,省得等下頂著雨插秧。

天漸漸暗了下來,眼看就要下雨了。她加快了手中的動作,如機械一樣,一根一根的把秧苗插到泥土裏。隨著一聲雷響,瓢潑的大雨從天上傾倒下來,瞬時就把劉月娥一身淋濕了。她完全沒有理會,她隻想把這塊田的秧苗趕快插完。

“娘,我給你送鬥笠蓑衣來了,你先穿上吧。”聲音在大雨中傳播,顯得有點小。但劉月娥還是聽到了,她回過頭,看到自己的女兒成翠麗站在田壟上,打著那把黑色的破傘,全身也淋濕了,手裏拿著蓑衣和鬥笠。她轉身走了過去。

“你哥呢?”劉月娥一邊問成翠麗,一邊就把鬥笠和蓑衣戴到了自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