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清明了幾日的天空再次飄起了零落的雪花,蘇挽歌起身披衣坐在窗前,推開木窗,一陣寒風便陡然襲來。入眼的梅花開得異常清雅,空氣中傳來陣陣清香。
楚西樓三天前便帶兵離開了,讓她留在這裏等他回來,回想起走的那天那人似乎還伴隨著輕微的咳嗽,算起來,他病得也有一段日子了,不知道現在好了沒。
屋外傳來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路,蘇挽歌回過身,一個身作綠衣的女子信步走了進來,含笑的遞過一封信道她麵前。
蘇挽歌接過那女子遞過來的信,看到信封上熟悉的字跡,麵上一下子浮現出了笑意,急忙將信封打開,果然是青兒的來信。
青兒在信中說一切安好,無需掛心,還說顧老的病也逐漸好轉,現在她隻是好好把身子養好,把肚子裏的孩子平安的生下來。
蘇挽歌笑著將信折起,不禁鬆了口氣,準備將信放入信封的動作突然停住了,抬頭不解的看著麵前的綠衣女子。
那女子似乎看懂了她心中的疑問,清秀的臉上浮現出一絲揶揄的笑容,道:“我想是皇上知道皇後擔心青兒姑娘,所以早早派人將皇後的行蹤告訴了青兒姑娘。”
蘇挽歌愣了一下,隨即便了然了,唇角露出淺淺的一抹笑意,綠衣女子呆呆的看著那唇邊的笑意,久久回不過神來。
蘇挽歌看著窗外,輕聲道:“出去轉轉吧。”
綠衣女子聞言,走到內間拿了一雪白色的狐裘,披在那如畫般的人兒身上,雪白的狐裘將那本就如墨般的容顏襯托得易發縹緲,這樣的人兒,就算天天看著也會讓人心情好起來吧,至少她是這麼想的。
綠衣女子走前前麵,不摘痕跡的擋去了一部分的寒風,曲折的回廊讓人看不著盡頭,廊腰縵回處,幾株紅梅赫然入目,點亮了雙眸。
“你會武功?”蘇挽歌突然出聲道。
走在前方的女子腳步頓了一下,輕輕的應了一聲,這下輪到蘇挽歌愕然了,本來她隻是覺得這樣的天氣穿的那麼單薄,但呼出的氣卻一點都不紊亂,想來便隨口一問,卻沒想到,嘴角不禁泛起一絲苦笑。
轉出回廊,麵前出現了一個小庭院,庭院裏種植了許多花草,而且大部分竟然在這樣惡劣的天氣下綻放著,蘇挽歌不禁停下了腳步,輕聲問道:“這些花——”
“這些花都是任總管搬回來的。”
一股熟悉的氣味撲鼻而來,蘇挽歌不禁皺起了眉頭,“任總管前些日子就住這?”
綠衣女子點了點頭,不解的看著麵前呆愣的女子,蘇挽歌抬起頭,循著那熟悉的氣味找去,一簇紫色的小花出現在麵前,這些話不多,而且極笑,隱藏在這大片的花海中幾乎不可能被發現。
“你可知道這是什麼花?”蘇挽歌皺眉問道,即使她心中早已有了一個模糊的答案,但現在她需要一個確認。
綠衣女子上前,循著她的目光看去,目光微愣,道:“這個似乎是——紫尾蝶。”
蘇挽歌目光抖動了一下。
綠衣女子接著道:“我之前在書中看過,這種花因為花瓣形狀如蝶,故名紫尾蝶。雖然看起來與一般的花無異,但長期服用它熬成湯藥,重則不治生亡,輕則終生昏迷不醒,隻是這種花的生長地在祁國,移栽的話是很難存活的,不知道任總管——”
她的話還沒說完,那白色的身影便匆忙離開了,腳步竟淩亂了起來,綠衣女子站在原地,看著那人離去的方向,目光變得幽沉,即使現在趕去,一切還來得及挽回嗎?
待那白色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之中,一個身作灰衣的男子從廊後走出,目光深沉的看著那女子離去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