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隻吃現成的人嗎？”
裴知卿忍不住笑，“那說說，你準備了什麼？”
“姑且還是保密，”沈歲眨了眨眼，“有午膳嗎姐姐，餓了。”
裴知卿目光掃過，沈歲的靴子上有未幹的水漬，一些未被擦掉的泥點染在邊緣，顯然是匆忙而來。
裴知書試探道：“你師父……”
沈歲耳廓一紅，羞於提起被師父找到揍了一頓的往事，幹咳一聲，“師父去京城了，家裏實在沒人，姐姐，給蹭頓飯吧。”
“好，”裴知卿習慣性的想去摸頭，卻發現對方已經高出她一個腦袋了，詫異的笑笑，“長這麼快？”
沈歲主動拉起了裴知卿的手，修長的指甲從脈搏一掃而過，眼中飛快的閃過一絲心疼。
他將準備進屋的裴知卿拉到了外麵，“姐姐，我們曬曬太陽，說說話吧。”
裴知卿自然依著沈歲。
院子因為出了太陽，早就被安了兩把藤椅，平展的石塊被當做小桌子堆在中間。
裴知卿取了年時的瓜果，全是從宮中順出來的，依著洛河的保鮮方法，居然也沒有壞。
“條件艱苦，隻能給你留這些了。”
裴知卿拍拍手，畢竟她是個還沒回到王府的寡婦，有些東西不能買得太過分。
沈歲笑了笑，“姐姐，過幾日回京城好嗎？”
裴知卿揚了揚眉，“老三幹什麼了？”
“我不知道他要幹什麼，”沈歲誠懇道。
“他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姐姐身邊雖說有人護著……”
沈歲知道裴知卿不喜歡別人命令她，他想著如何找一個合適的借口能夠讓姐姐接受，卻聽見裴知卿已然答應了他。
“好啊，”裴知卿撐起下巴，“說起來，當時急著去找你，確實拉了府中的事未解決。”
也不知道府裏的人盤算得如何了，裴知卿嘴角上揚，眼中閃過一絲期待。
蹦噠得越厲害，她才能有機會一掌拍死那群螞蚱。
“我去幫姐姐可好？”
沈歲忽然湊近，屬於男孩的氣息撲麵而來，裴知卿隻覺得耳廓一熱，忍不住將目光落在了沈歲臉頰上。
人缺少什麼，就會被什麼吸引。
沈歲今生，有種少年人獨有的活力。
光影交錯，沈歲的影子堪堪落在裴知卿身旁，二人之間是柔和的光線。
逆光的沈歲看著仿佛發光的裴知卿，心神微動。
裴知卿太安靜了，安靜得如同懸崖邊，吸引著他往前，再往前一點。
他聽見裴知卿輕輕的答了一聲“好”。
沈歲心滿意足的笑了，姐姐願意讓他加入，可見在姐姐心裏，他是不同的。
“那你呢，不耽誤事嗎？”
扭了扭角度，裴知卿和沈歲麵對麵，膝蓋對著膝蓋，兩人挨得近，光影之下，彼此可以看見對方臉頰上的絨毛。
“姐姐的事最重要。”
最終是帶著私情的沈歲作祟的移開目光，借著玩笑坐正。
“油嘴滑舌。”
裴知卿捏了顆棗子，砸進沈歲懷中。
接到沈歲回來的消息，趕來的沈不言在院門的步伐一頓，已經忍不住夾槍帶棒的開口了。
“來的這不是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