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放晴,裴知卿站在屋簷下看著那慢慢走近的人影,眼底浮現出一絲笑意。
“哥,你怎麼現在來了?”
裴知書腳步微頓。
好不容易放晴的天空灑下陽光,庭院樹木茂盛,陽光漏下如漁網般點點散布,裴知卿就那樣婷婷立在光影之中。
斑駁的光點絲毫不影響她原有的色彩,白色的紗裙在陽光折射下似乎發著朦朧的光。
眼裏笑意盈盈,看向他的目光有原有的親切依賴,卻還多了一些審視。
親熱又疏離。
裴知書覺得裴知卿似乎知道什麼。
可他瞞著的事他本就不願讓妹妹知道。
一個不願主動說,一個不願主動問。
一個期待主動說,一個期待主動問。
裴知卿心底情緒轉瞬即逝,她上前幾步,親熱的挽起哥哥的手肘,“哥,你現在過來玩,可是讀書不認真?”
“幾日不見,越發頑皮。”
裴知書心中的猶豫轉瞬也壓了下去,他點了點裴知卿的腦袋,滿眼寵溺。
“好容易放晴,別急著進去,曬曬太陽吧。”
裴知書把人按在簷下的躺椅,進屋拿了一件厚毛毯給人裹上,又將火爐搬了出來。
熟練的將炭火扒拉出來,裴知書坐在裴知卿一旁,“知曉你擔心我,上來同你坐坐。”
“我才不擔心,”裴知卿口是心非的橫了裴知書一眼,“哥哥讀書自不比別人差,我為何要擔心?”
裴知書被說的一愣,心底念頭一轉,卻還是壓了下去。
裴知卿將對方目光盡收眼底,不由露出一絲失望,餘光卻瞥見一絲明黃。
到嘴的話收了回來,不慌不忙的起身,“瞧著,怎麼宮裏還來人了,素秋,接客。”
轎子穩穩當當的停在院中,素秋搬來腳蹬,退到一旁。
裴知卿在裴知書的陪同下來到轎子旁,還未開口,春箏已經掀起轎簾走了下來。
“大老遠就看見王妃在院子裏待著,雖說日子晴了,還是得提防著莫著涼。”
裴知卿握住春箏行禮的手,“勞煩姑姑惦記,兄長記著的。”
裴知書與春箏互相見過,裴知卿便拉著春箏進了屋子。
“姑姑今日怎麼來了?可是太後有什麼吩咐?”
春箏笑道:“自是老祖宗吩咐,老祖宗在宮裏惦記你,聽說你大病一場,巴不得立馬來看望,好說歹說的讓皇上勸住了,這不天一晴,就讓奴婢來了?”
“知卿慚愧,如今身子經不起顛簸,不然定進宮拜訪太後。”
裴知卿麵露慚愧。
“王妃有這份心就好,”春箏似乎隻是來聽裴知卿說上這麼幾句的,她拍了拍手掌,看著跟來的內侍將皇宮中的賞賜帶出。
“這些都是太後親自在庫房裏挑選的,給王妃補補身子。”
“多謝太後掛念。”
裴知卿垂眸。
“王妃若是身子好些了,也可以去附近走走,往後那個山頭也是春郊的好地方。”
“正有此意。”
春箏似乎真的隻是來送補品的,走完客套流程之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你看看你,身子都弱到這個地步了,好好在家休息吧。”
裴知書將補品打開一一驗毒後,停在了正在收拾春闈包裹的裴知卿身邊。